二十

故里成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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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空，咱们去逛超市吧。”季聿扒拉着翘起来的头发，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宋焱在厨房里忙活。

蔬菜遇见烧热的油，溅出平凡的油烟。

“再扒拉那头发也不会下来的。”宋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翻着菜，还朝边儿上扬了扬下巴，说：“行了，赶紧把碗清了。”

季聿又扒拉了两下头发，终于放弃，清碗去了。

两个奔四的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还是说不出的养眼。

两人十七岁的时候在一起的，到现在已经十九年了。

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也曾分分合合，也受过很多的白眼嘲讽，磕磕绊绊那么多，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宋焱菜都端上桌了，季聿还在那儿跟碗较劲。

宋焱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叫你清个碗你绣花呢。”

“你还别说。”季聿啧了声，指着碗上的花纹，煞有其事的说：“我刚绣的，瞧瞧好看不。”

“没你好看。”宋焱懒得理他，靠在桌沿上等他慢慢绣。

季聿把清好的碗放到边上，“对了，妈叫咱们明天晚上回去吃饭。”

“那你明天先过去，我下班了再买点东西，就上次妈说有效果那补品。”宋焱把碗拿了过来，盛了饭吃着。

“我这儿还没清完呢。”季聿三五两下赶紧完事儿，也坐下吃饭了，“是你妈。”

“那她怎么不通知我？”宋焱抬眼看着季聿。

两人心不照宣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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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已经七点了。

季聿说什么都要洗个头，非要把那缕头发给洗下来，宋焱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等着他。

磨磨蹭蹭半个多小时，季聿终于搞定了，“走吧。”

宋焱一抬眼，“呦，这谁家的老腊肉呢？”

“你家的。”季聿勾着宋焱脖子就往外走。

季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要去走T台似的，简直是要闪瞎宋焱的24K钛合金狗眼了。

一路走到超市，也不知道季聿在乐呵什么，还吹着口哨走，回头率百分百。

宋焱受不住这人了，“你能安分点吗？别一出门就给我到处拉情敌。”

季聿朝他跑了个媚眼，完全不理他。

宋焱一把拉住这撒欢儿的马，“季小聿，骚给谁看呢你？”

“你啊。”季聿眨巴着眼。

“操。”宋焱最受不了他这样，也跟着乐了，“季小聿，小心回头操死你啊。”

季聿嘻嘻哈哈的笑着，拖着人就往超市去了。

和寻常家庭一样，两人讨论着冰箱里缺些什么，家里应该再买些什么。

稀松平常，却是那么的美好。

等到结账的时候宋焱才发现季聿这家伙居然丢了这么多的膨化食品和小辣条在里面。

宋焱提着一口袋的零食，挑了眉，“季经理，你们组的人知道你是这德行吗？”

“我还经常请他们出去吃火锅撸串呢。”话落，正好走到灯光稍稍暗了些的地方，季聿亲了亲宋焱抿得意味深长的嘴角，“你知道就成了。”

挑着的眉毛扬得跟甚了，宋焱一把揽过季聿，漆黑的眼底意味深长，“咱回家好好说。”

季聿却忽地跑开了。

“别跑啊小哥。”宋焱笑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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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家，宋焱也没见着季聿。

东西一丢，宋焱赶紧给人打电话，要往外去找人，却突然有一道猛力朝自己冲来，直推入了少发。

宋焱正要一胳膊肘顶上去，却是季聿。

“你发什么神经？！”宋焱一巴掌甩到他背上，吼了一句，“知不知道我担心，还愣头青吗？！”

说着就要把人推开，季聿却压得更死了，宋焱瞪着他。

季聿叹了声气，“三火啊，你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吗？”

“熟悉个屁……”话音戛然而止。

十七岁那年，就是这样，季聿跟个疯子一样，从屋外冲进宋焱的家，把人扑倒在地，然后，所有停滞的故事得以继续。

宋焱愣愣地望着他，“我很担心你。”

季聿笑了笑，“我知道。”

“知道你还乱来！”宋焱又是一拳招呼过去，却是轻轻地落在季聿身上。

季聿环抱着宋焱，鬓角相蹭，是说不出的温柔和长情，“三火，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十年。”

呼吸洒进彼此的肌肤，宋焱说：“我知道。”

宋焱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紧拥着这坚实的身躯，“二十周年快乐，我的季小聿。”

季聿咬着宋焱的颈脖，“二十周年快乐，我的宋焱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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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周年，二十周年，三十周年，我们还会更久。

结不了婚，我们就谈一辈子的恋爱。

城市的夜晚总是如此璀璨迷人，如此温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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