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炎卫监牢,章弘之从刑狱转到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这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眼下已经趴在牢房的门口无力的拍打着牢门。
“来人啊,快来人啊!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喝,给我点吃的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空旷的监牢中只有章弘之的声音在回荡,却无一人应答,门口的阴影处,一个暗炎卫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确定犯人还活着也就不再管了。
他刚要转身离去,便看到纪肆站在不远处,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参见纪镇府大人!”
“犯人怎么样?死了没有?”
“回大人,没有死,他说他要招!”
纪肆勾唇冷笑:“不急,先让他好好的享受一下暗炎卫的牢房,这辈子恐怕没有第二次机会!总要好好的感受一下!”
暗卫忍不住在心里给章弘之点了支蜡烛,这位漕运司主事做什么不好,非要犯在纪镇府大人的手里,这是嫌弃自己命长啊。
纪肆从暗炎卫的卫所离开之后,便去了朱雀大街,王兴的铺子就开朱雀大街与东宁巷的交汇处,现在都处在关门的状态。
他绕到了店铺的后门,翻了墙进到了铺子里。
铺子分为前堂和后厅,前堂主要是用来供客人挑选货品的地方,而后厅除了仓库外,还有间卧房。
纪肆一进这卧房,便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目前应该还有人住,虽然在刻意的做的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模样,然而仔细的观察却还能发现蛛丝马迹。
他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然后飞身上了隔壁铺子,找了个隐蔽而又能观察到这家铺子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半夜时分,果然有个矮胖的身影从鬼鬼祟祟的翻墙进来,纪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提刀架上了他的颈项。
“你可是王兴?”
“是,是,是我。哪个道上的兄弟?有话好说,若是要钱的话,我愿意把所有的身家都给兄弟,只求你饶有一命!”
“你的全部身家哪是多少啊?”
“我这些年来往于玉州赚下一些家产,在京城有出宅子,价值十万两,若是壮士不嫌弃尽管拿去!就在广宁巷中右数第三家,门前摆了一对石狮子,红色门楹的那家!”
“广宁巷的宅子何时能值十万两?怎么?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想着蒙我呢!是觉得我刀不够快吗?”
王兴被刀架着不敢乱动,满脸的汗都不敢擦,讨好的说道:“不敢不敢!那宅子是只值几千两,可是宅子里有处亭子是用金子打造的,外面包了一层砖头,那金子就值十万两啊!”
纪肆早就听说江南的盐商豪奢,用金叶子洒在潮水里让人去捞的,用金子打造全套家具的。这位王老板倒是别出心裁,用金子修凉亭,果然是有钱人!
“王老板,你这么的豪奢,难怪有人要杀你啊!”
纪肆一个手刀将王兴给敲晕过去,然后将他绑了起来,又进去翻查了一番,在卧房的某处找到一个盒子,打开是些账簿,他将盒子收拾好,出来拎着昏过去的王兴回了卫所。
辅政大臣办差大院,右相岳中甫翻阅着从漕运司拿过来的账簿,几个胥吏已经翻过几遍了,将他们发现的问题都给列了出来,供右相查看。
右相看完之后,抬头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让胥吏们都下去了。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向外看了看。
他和左相袁超的办差房间是连在一起的,只是两个房间的门分隔在东西两边,他现在坐的位置从东边的门向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西边左相房间的门。
此刻门是开着的,一个负责记录的胥吏捧着纸笔走了进去。
岳中甫叹息了一口气,朝着门口站着的长随招招手。
“大人,有何吩咐?”
“准备车架,我要进宫!”
“是!”
明理堂,夏承昀的课业已经完全交由肖炀教授了,孔大儒也因为年岁的关系便留在老家养老了,而袁超最近忙着春闱的事情。
肖炀解答完小皇帝的疑惑之后,便布置了作业,我恰好在明理堂处理政事,便让苏尚宫请他过来一趟。
明理堂的后院修了一处花园,种了好些花木,现在正是紫藤花开放的时节,我批改折子有些疲累便让肖炀陪我一起在花园中走上两圈,又想到小皇帝估计也坐了许久,便也叫上了他。
我们三人一边闲逛,一边说话,主要是我和肖炀在说,小皇帝在听。
我和肖炀说起京城这次的春闱,静思从宫外回来说这几日京城的酒肆茶馆中尽是读书人高谈论阔。今早朝会的时候左相还汇报了一下春闱的情况。
“春闱是为了选拔人才,要慎之又慎!”
“娘娘说的是,左相已经召集了吏部以及翰林院全力准备不久的春闱,禁军也加强了京中的安全巡视,春闱那日贡院的保卫将由青峰将军亲自带人镇守!”
我点头,看到夏承昀听的很是认真,眼中似乎疑问,便问他:“陛下可是有什么疑问?”
“母后,朕在想今年的春闱的考题,前几日老师给儿臣讲史,说道前朝春闱泄题买题一事。刚刚听母后和老师说起春闱,朕在想这春闱题目的保密问题!”
我和肖炀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咯噔了一声。
前朝后期朝纲混乱,发生过两次春闱泄题官员卖题一事,而这件事也是后来导致前朝覆灭的因素。
眼下吴王正虎视眈眈,他想要师出有名必定要制造京城的乱局,此刻全国举子聚集京师,还有什么比春闱泄题更能引起这些举子的愤怒的。若是再几番煽动,引起全国读书人的不满,出些乱子,吴王便师出有名了。
“来人,招左相进宫!”
“是!”
传话的人刚走,便另有传话的宫人过来禀告。
“陛下,太后娘娘,右相岳中甫求见!”
我在明理堂听完右相关于盐铁案的汇报之后,已经快到酉时三刻了,好在中途苏尚宫特意送了点心过来,还不至于饿着肚子处理政事。
回凤盛殿的銮轿晃动,我闭着眼睛原本准备养神的,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凤盛殿的寝宫中了,这次我知道是静思把我抱进来的。
我睁开眼便看到夏晸坐在罗汉榻上,桌边的烛火晃动将他的身影照的不甚清晰。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合上书,向我看过来。
“醒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这几日你太累了,明日开始在明理堂最多待上两个时辰就够了!”
我轻笑:“这是每日大半时光处理政事的康诚帝陛下该说的话?”
夏晸叹息了一下,然后下了榻走到我的床边,问道:“饿吗?要不要起来用膳?”
我摇头:“之前吃些了点心,现在一点也不饿!只是今日坐的太久,有些腰酸背痛,现在都不想动弹!”
“那让你的侍女给你按一按,似乎有个擅长这个!”
“不急,我有事想问问你!”
夏晸在床边坐下,我也披了衣靠在床头。
“关于春闱?”
我点头:“以往的春闱的题目是你出的?”
夏晸摇头:“是由翰林院拟好之后,我挑选的!都是在春闱的前三日才确定下来!”
“之前是怎么做到防止泄题的?”
“你是担心这次会有人泄题?”
“我若是吴王,我想要师出有名,还有什么比勤王更加师出有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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