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年夏晸是我的夫子的话,想必我今日必定会成为一方大家。
我倒不是看脸,当然脸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夏晸教导人还是很有一手的。
当我说他很会教导学生,若是做个先生必定能够桃李满天下的时候,他敲了敲我的脑袋。
“小丫头,你可是朕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学生呢!”
唯一的天子门生,听上去还挺厉害的。
“你让纪肆用高利诱惑章弘之再走一次货?”夏晸问。
我不奇怪他会知道,点点头。
“王兴估计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我们抓到的那个刺客不过只是个花架子而已,他与杀了王兴的人来自两批不同的人!这京城里参与贩卖盐铁的行商绝对不止王兴一人,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杀手应该是同行请来刺杀王兴的。”
夏晸点头,显然他也是赞同我的观点。
“想必真正杀死王兴的人应该就是策划了盐铁贩卖路线的幕后人了!”
幕后人?
我深想了一番:“这个幕后人会不会是吴王的人?”
夏晸看着我不语,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觉得不是。
“若不是吴王的人,那人会是谁?”
夏晸止住了我第三次伸向冰凉瓜果的手,将一杯温茶递到我的手边,看他态度坚决,我只好放弃,将温茶接了过来。
“霖霖,莫要贪凉,寒凉之物对身体不好!”
我点头表示受教。此刻觉得他更像是严格的夫子了,从前府上的张老先生连我每次走路稍快,他都要引经据典之乎者也一番。
我一向都是认错特快就是不改。
夏晸早就知道肖霖的每次都是勇于认错绝对不改的性子的,他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为何你觉得那人不是吴王的人?”
谈及正事,夏晸的神色收敛,将堪舆图展开,指着吴州说道:“吴州是大夏的西南屏障,跨过澜沧江便是夷人的南疆,在夷人之后是高绵人的孔雀王朝。不管是夷人还是高绵人,他们都对大夏虎视眈眈。从明德帝在位期间,西南一直都不太平,夷人各种土司频繁交替,高绵的皇室一直忙着争夺皇位,自我登基之后,西南的权利斗争也都诀出了最后的获胜者。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者都是野心家!”
他的视线转向我,郑重的说道:“上位者一定要有野心,帝王都要是野心家!”
夏晸是野心家吗?夏晸是。他只是受困于寿数,若是上天能够再给他十年的话,他定然会收拾掉吴王,再平定西南。
“这么说盐铁的背后定然有南疆和高绵人的推动?”
“不止,还有来自西北的昆塔草原势力!”
还真是内忧外患!
这个时候幼主还真是不行!
我叹息了一口气,视线在大夏的边境线上扫过,眉头慢慢的锁起来。
夏晸也不出声,只在一边看着,就像是窑工注视着窑炉一般。
窑炉中有窑工亲手塑造的陶丕,需要经过高温烧制才能从蜕变成精美的瓷器。
肖霖是他为大夏选择的主政人。她聪慧勇敢傲气倔强,她还是一个被世俗权利排除在外的女子。可是又怎么样呢!他就是选择了她,他就要让老天看看哪怕是培养一个继承人,他也不会顺着老天的心意来。上天注定他只能活二十六年又如何,这江山他一样能够稳固,大夏绝对不会在他的手中丢失江山!
漆黑的夜晚,夏夜与一队暗炎卫正在野外修整,他们已经疾驰十日,明日就能够踏入玉州了。
夜晚错过了宿头,便在野外将就一晚,这种风餐露宿对于暗炎卫来说完全是平常,他们的工具完备,很快便点了篝火,烤了干粮来吃。
安排好了守夜的事宜,夏夜便在篝火边休息,连日的奔驰让他很快的入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肖霖。
他梦到肖霖坐在皇座之上,底下是万千的白骨和血海,他想要越过去,走到她的身边。
“夏夜,你看,我真的成了帝王了,可是你看这里除了白骨和血海之外,却没有一个活人!”
肖霖带着悲凉的笑意,看着想要越过白骨和血海的夏夜。
“夏夜,你是越不过的!”
“不,我一定可以越过!”
他踩在白骨之上,就在要跨过的瞬间,却被身后的一只手给拉住了。
“夏夜,下来陪我吧!”
下坠的感觉如此的清晰,夏夜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心还在怦怦跳。
守夜的暗炎卫看到他醒来,便说道:“首领还不到换班的时辰,您再睡一会吧!”
夏夜捂着胸口坐了起来,他摇摇让守夜的人去休息,他坐在篝火边注视着火焰发呆。
娄邑这次也随他过来了,他说是要去草原上收药材的,实际上是担忧夏夜的身体,顺便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夏夜的身体开始好转起来。
自从他的身份在太后肖霖面前过了明路,带着暗炎卫成为太后的人之后,他的身体似乎是一日好过一日。咳疾已经许久未犯,早年间因为严酷训练而损伤的内府也有好转的趋势。
第一次检查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娄邑都以为是自己检查错了,光诊脉就诊了小半个时辰,搞得阿墨一直紧张的瞪着他,深怕从娄邑这个庸医的嘴里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后来夏夜的身体状态慢慢好转,这几日连续几日的驰骋都没有引发咳疾,让娄邑对太后肖霖的好奇心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拜访的地步了。
他也坐起来用手碰了碰夏夜,对方扫了他一眼。旁人会怕夏夜的冷眼,而他这个经常拿着针把夏夜扎成刺猬的庸医可不怕。
“哎,你啥时候让我去见见太后呗!”
夏夜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要见太后做什么?”
娄邑白他:“我就是好奇而已!到底太后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你的身体发生这样的奇效!这简直就是神迹啊!不行,我一定要去见见太后,要不然你给我弄根她的头发,一根太少,十几根就行,我看看入药会不会有奇效!”
娄邑说的忘乎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夏夜的神色越来越黑,后槽牙都咬在一起了。
“头发,入药,十几根?”夏夜吐出几个字来。
大概是夜色太浓,橘色的篝火跳跃,遮盖了脸上的表情。亦或是娄邑正沉浸在对肖太后神奇的药用价值的遐想之中,没有注意到夏夜已经很危险的表情。
“对啊,十几根头发而已,不多,我,哎呦~”
娄邑结结实实的挨了夏夜的两拳,好在夏夜知道这个庸医的承受极限,控制了力道,只是在他的脸上留下青紫的印子,没有将这庸医给打死!
“夏夜,你相不相信我下次用针扎死你!老子英俊的脸都给你毁了,这让我去草原收购药材的时候怎么凭脸让草原女子给我打折啊?你赔老子的脸!”
夏夜动动手指轻描淡写:“草原上的女子都喜欢彪悍的男人,你这样他们根本看不上,你的脸根本打不了折!而且你买草药的银子我包了,省的你丢了大夏人的脸!”
娄邑听到夏夜说买草药的银子他全包了,原本还挺高兴的,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决定下次给夏夜扎针的时候,务必要让他体会到得罪医者的下场!
“哎呦,真是疼死老子了!夏夜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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