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天上一刻钟,人间一年岁。
人间一年岁,春夏秋冬过。
若是春天是浪漫的代名词,那冬天则是一切浪漫的开始。
予怀在被唤去天界的这些日子里…皑皑大雪早已没过了青苍山的顶端。
青苍山也因为这一场又一场的大雪,显得悲情;原本青绿的山峰,也变得唯美了许多。
予怀的宅院、怀思亭、桃花树、该上了厚厚的白色被褥。
一片白茫茫中,突然间,温言的声音,划破了四下寂静。
:“白蛇,别闹,我要把这酒热好了,等师傅回来呢。”
她手上握扇子轻轻摇曳,坐在木椅上,等着面前正煮着的佳酿;但是她身旁的小蛇似乎很是焦灼。
此时,
白蛇内心--
“本蛇仙可是感应到了予怀的味道,你快随我过来啊,还傻乎乎的热什么酒啊?”
在温言的手边蹭了又蹭,磨了又磨。
恍惚间,整座山的大雪突然都停住了;百鸟争鸣;烈阳穿过云层,普照着青苍山。
:“我回来了。”
在暖炉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一阵清列的声音又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这一声“我回来了”,她等了整整一个春夏秋冬。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予怀。
:“你终于回来了!”
她开心地飞奔跑向他,给了他一个拥抱,将这一年的思念通通发泄出来。
还是这个令人安心的味道--檀香。
男子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嘴里不停的说着:
“别怕,我在,我回来了。”
二人相拥在白茫茫的青苍中。
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倒不完的苦水,梨花带雨地和眼前苦等一年的男子哭诉。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许久。”
:“抱歉…”
:“就一句抱歉嘛?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一年诶…”
:“我…”
看着眼前的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由兴奋的情绪转变为沉默。
一刹那间,她问自己:
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回想起那些日子…
切菜时因为走神想他不小心切到手指;烧水时因为走神想他烫伤自己;本来心血来潮想吃一个桃子,还因为爬树时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等等…这些难熬的日子。
她都没落过一滴泪,喊过一声苦。
而现如今予怀的一句不加解释的抱歉,才真正令她的心坠入冰底。
“等,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怪得了他么”
:“算了…”
她将环住他的手,缓缓放下;转身欲走…这眼泪竟还是不出息的从眼角偷偷滑落。
予怀抓住她的手,拦住她。
:“去哪?”
温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别问。”
一刹那间,他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心想--
我…不该问…
温言抿唇冷笑一声,踏出门直至消失在白雪中。
此后半个月之久,满山的冰雪都逐渐融化了,却再也不见她的身影。
吵杂热闹的街道上,这间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酒馆,生意倒比往常的要好了。
倒不是人多了,而是…故事多了。
:“再来一壶!”
温言醉的满脸通红,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
“臭师傅…本姑娘等了你这么久,你一句解释…都没也就罢了…我都消失了那么久,你竟然还是不肯下山来找我,臭师傅…”
:“哈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妙人…你是第一个能把他说的那么不像个人的。”
红衣女子撑着下巴,虽衣衫不齐,但确是这整条街上最美的一道风景。
:“凭什么…嗝~”
喝了不到半壶的温言就醉了,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再来一壶,这样的场景属实逗人发笑。
酒馆的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酒仙很早便察觉到了,她望向对面酒楼的第二楼隔间,与里头的一名客人对视了一眼。
转过身便扶着温言进了酒馆,还收拾了桌椅,驱赶了其他的酒客,看这架势大抵是要关门了。
正午的太阳,照的路上的行人皱着额头,纷纷到旁的店里避暑。
酒楼里的客人实在是耐不住了,便使着轻功拦住了正在收拾摊子的酒仙。
:“且慢。”
:“客人,今日酒馆不开业了,若还想喝酒请明日再赴。”
:“插手旁人的私事,这不是你的作风。”
:“姑奶奶我~今天心情好…怎样?”
:“你…”
男子闻言便要出剑,可却被酒仙用内力扣住了。
:“我这小店可经不起你这桃花一剑,收起来。”
这可是酒馆,她的地盘…
:“罢了,那小仙想讨一碗私酒,这样总可以了吧?”
男子把桃花剑放到一旁,随着酒仙进了到酒馆的内房。
坐下后,他褪去黑斗篷、放下斗笠。
:“酒仙姑姑居然用内力把这小姑娘的气息藏起来,要我好找。”
:“这小姑娘日日来我这寻苦情酒喝,酒气已经掩盖了她身上的书卷气,这在正常不过了。”
酒仙一边说一边从酒柜上,取来了一碗“桂花酿”。
:“桂花酿?好久没尝过了。”
他看着眼前的桂花酿…
此桂花酿非彼酿,它是经过酒仙运功九九八十一一道,还要发酵足足五百年;这其中的酒香味才能缓缓的沁入心脾…可谓是上等的佳酿。
许多年前,他倒是有幸喝过,现如今的他却并未下口。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酒仙开口道:
“喝吧…这次我不要你的故事。”
酒仙不常喝酒,但却很会酿酒,世上美酒千千万…她这的酒即便是最便宜的,也能胜过这个人间的绝大多数的所谓佳酿。
:“不了,酒仙姑姑的酒一杯便是一个人情,予怀还是不喝了。”
:“我酒仙姑姑的人品在予怀上仙的心里竟是这样的么,哈哈哈~”
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亏你还能喊我一声姑姑。”
还记得五百年前,予怀就因喝了一杯桂花酿,就欠了她一个人情,现在都没还清…
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后怕的。
:“…我能带她走了么?今日还真是劳烦姑姑帮我照顾她了。”
予怀的满心满眼的望着在他身旁因酒醉而昏睡过去的温言。
这眼神,可是酒仙三万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温柔啊…
仿佛此刻真的有无数片的桃花在他们身边环绕。
看着他如此模样,酒仙仿佛能看到他们的结局,出于好心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爱上一个凡人可是很要命的。”
:“和她比,我这条命不算什么。”
予怀轻描淡写的从嘴里吐出了这句话,倒是让酒仙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你倒是和你那个正义凛然的父亲很像。”
:“姑姑说笑了。”
:“…无趣。”
“嗒啪嗒啪…”
酒仙踩着梯子爬上了楼阁,回头说道:
“走吧,我希望下次…是你带她一起来品我的酒。”
闻言,一道黑影闪过…酒馆的窗户都摇摇欲坠了。
:“臭小子,走了也不知道轻点,弄坏了我这的东西,小心姑奶奶我去你那青苍山把你酿的桃花酿全都给收了。”
夜晚的春风,倒是比冬季时的还要凉。
他走向温言的床边,替她整理被褥,怕她吹到这寒风,感染上风寒。
整理完被褥后,就坐在床边静静的陪着她;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睡颜;时不时还会替她撩一下头发;偶尔还会看着她的睡颜还会抑制不住的痴笑。
如果无微不至算是细心,那他这般可已经不止细心二字可形容的了。
如果温问予怀喜欢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什么,他大概也回答不上来。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具体的某一物或某一事,而是千万年来古人们都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罢。
:“喝!咱们…接着喝…”
她在睡梦中呢喃,还砸吧砸吧着嘴巴,说着各种各样的梦话。
这一切举动被予怀尽收眼底,旁人觉得痴傻的;到他这…他甚至都觉得这是难以寻觅的宝藏。
可是他不明白该怎么和她解释消失的这一段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向她坦白他的身份。
有那么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此刻,不要流逝。
但是时间总归要一点一滴流逝的。
凡间初晨渐渐升起…
:“呃…好晕啊…这…这是哪啊?”
温言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昨日好像喝大了,这是哪都没太分清。
她起身掀开被褥;穿好靴子;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许许多多的客人;是忙碌上菜的小二:是忙的晕头转向的掌柜。
这大抵…是一间客栈吧。
她匆匆忙忙的走向柜台,看着正在算计账簿的掌柜。
:“掌柜的…我能问下,昨日是谁将我送到此处的么?”
掌柜闻言,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下。
:“嘶…好像是一个身披黑一的人…哦!我记得…他腰间还别着一把剑,其他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剑…”
她呢喃着呢喃着…转念间。
:“…知道了,谢谢掌柜。”
昨日是你将我安置客栈的么?
可是…为什么不愿意与我好好解释呢…
这便是你的行事作风么…予怀,
我恨你…算了,
倒不如…是我恨我自己
大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