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被她的话说的心头一窒,最后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琼瑰这才笑盈盈的放开他。
赵政伸手拉住琼瑰的衣袖,他看着琼瑰含着疑惑的眼眸道:“等柴木干的差不多了,我今日早些回去,你同我一起去便是。”
琼瑰眼神一亮,也不管自己衣袖还在赵政手里,直接扑到赵政身上又是一个熊抱。
“一言为定!”
赵政用手推推她,不过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小,琼瑰一时高兴也没发现赵政的动作。
赵政被她又一次抱住,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伸了手环抱住琼瑰扑在他身上的腰。
“好,一言为定。”
他道。
然后他们又嬉笑打闹了一会儿,等到柴木干的差不多以后,琼瑰将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用衣服把木柴一包,对着将自己负责的那部分柴木抱着的赵政炫耀似得扬了扬。
赵政:……
他一时间无言以对,便领着路走了一处幽径小道。
琼瑰抱着衣服和里面的木头,紧紧地跟上赵政的脚步。
不过在雨后放晴的天气里,这种小径自然是没有砖石铺路的,湿润的土壤泥泞难走,琼瑰走得有些磕磕绊绊,赵政则是步伐平稳,他察觉身后的小姑娘似乎走得有些困难,便放慢了脚步,开口道:“你慢些走。”
琼瑰吐舌,故意拉长声音回答赵政:“知道啦——阿政哥哥——”
赵政又是一僵,随后闷着声道:“你小心些就行。”
琼瑰于是就笑他:“闷葫芦。”
赵政小声道:“不是。”
琼瑰的眉眼笑得弯弯:“你就是!”
赵政不想和她说话。
……
赵政带着她左拐右拐,绕的本身就有些路痴的琼瑰彻底不认得路了,才堪堪到了赵政的家。
远远的就看见一座破败的草屋立在邯郸城外的树林里,走进琼瑰才发现里面还圈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养着几只鸡。
赵政将柴木堆到鸡圈边,然后将自己怀里的饼掏出来,将吃了三分之一的饼捏碎,撒到鸡圈里。
琼瑰刚刚放好柴木,拿起衣服,就看见赵政将那块饼捏碎了给鸡。
她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赵政会只吃一点饼了。
“你自己都吃不饱,为什么还要养着这些鸡?”她问。
赵政垂着眼睛看着那几只饿了好久,争抢着他洒下去食物的鸡,听见琼瑰的问题,便朝她笑了笑。
“你说”赵政道:“它们是有多蠢,会为了吃的而自相残杀?”
琼瑰这时候才发现赵政的神色有一些蔑然,清清淡淡的,却有着不去,那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琼瑰没有说话,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就在那座邯郸城里的赵王宫,那位万千宠爱的公子迁出生以后,被四处针对的公子嘉。
他隐隐明白赵政的意思,但她也没有觉得赵政的想法不合常理。
他是秦人啊,一个在赵受到恶意的无辜的秦人啊。
赵政以为她没听懂,便叹了口气,低声自语。
“我怎么同你讲起了这些话……罢……”
琼瑰还没听清赵政嘟囔的是什么,赵政就拉着她进了屋子。
屋内一共有两个房间,赵政刚刚拉着她进了屋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赵政闻声浑身一僵,他抿着唇,眼神晦暗不清。
琼瑰刚要开口,就听见赵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赵政压低声音:“你先出去,我进去看看。”
琼瑰以为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贼来偷东西,便也小声回答他:“我能帮你。”
赵政沉默了一瞬,而后放软声音对琼瑰道:“乖,听话,先出去好不好?”
琼瑰面色突然发红,她支支吾吾的指着赵政好半天没说的出话,最后在赵政似笑非笑的神情下落荒而逃。
赵政突然发现,他好像找到了和琼瑰说话的正确方式了。
他有些无奈的笑笑,但此刻左手边的那扇门里又传来一声方才他和琼瑰听到奇怪声响。
他的笑意被收了回去,只余下掩不住的阴郁。
闭了闭眼睛平复一下心情,他走到门前,直接打开门。
里面的人哪里想得到赵政会这么早回来,当即场面一阵混乱。
赵姬猛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慌乱的抓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勉强笑道:“政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阿娘……”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赵政转身就走。
赵姬气急败坏的指着被自己推到一边的男子好一阵没说的出话来,心里怕儿子夜里不回家,便赶紧要穿上衣服去将儿子拉回来。
那男子面貌英俊阳刚,神情慵懒,见赵姬这副模样,便伸手掳住她的腰,将赵姬拉回怀里。
他低下头亲吻赵姬的耳尖,含着笑道:“你怕什么,你儿子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稚子,他现在走了,不就是给你我留个好相处时候么?”
赵姬又急又恼,她的眼眶逐渐汇上一层嫣红,配上那模样极好的凤眸,更显娇弱美艳,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美人将欲落泪的模样看的男子心尖痒痒的,他暗沉声音道:“你本来还被称作赵国第一美人,怎么现在甘愿一个人寡居在这么个草屋里埋没明珠?”
赵姬被他说得心里发软,她咬了咬唇,微低瑧首,有些凄凉道:“他说过会接我走的,他说过会允诺我们母子荣华富贵……”
男子冷笑:“那嬴异人还不是不声不响的大半夜跟着吕不韦跑了,只留下你们母子孤苦无依的在赵国度日?别忘了,那时候赵王还勒令杀尽国中秦人,要不是我,你们母子能从赵王宫里逃出来?“
赵姬微微抬高声音:“你也是吕不韦派来的!若不是异人授意,吕不韦岂会派你来……”
男子被她的话逗笑了,他拍了拍赵姬的脸颊,道:“你以为嬴异人有多大权势?他授意吕不韦?吕不韦把控他还差不多!妇道人家,见识浅薄。”
赵姬恼怒,却也没法子和男子翻脸,如今她与她的政儿的生活全仰仗男子,她平日也是在男子家中做工,要是惹恼了男子,这乱世里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还不知道有多难过。
她的心里忍不住的哀戚,
这算什么?
她与政儿什么都没有做错,什么都没有参与,凭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待他们?
她的丈夫嬴异人抛弃妻子,她从前的夫君吕不韦不言不语,现在这个自称是被吕不韦派来的男人百般羞辱。
凭什么?
赵姬拉着男人的衣领口,低声哀求男人。
“嫪毐,我求求你了,且让我将政儿找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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