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画像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方才举着笔洗罚跪,被桌子挡住了视线没能看见裴泽受罚的模样,原来爹爹将他画下来了,杨思悠拿起画细细观赏,不由得发笑:“爹爹真厉害,画得惟妙惟肖,我还从未见过裴侍卫这样狼狈呢。”
杨时安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调侃:“你狼狈的模样我和裴泽倒是没少见。”
小姑娘不以为然自顾自念叨:“爹爹,这幅画盖个印送给我好不好。”分明是志在必得,杨时安轻笑,盖上印赏给了她。
“今日起得早了,回陶思阁小憩一会吧,爹爹还有公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杨思悠点了点头,双脚刚着地便瘫软下来:“爹爹……腿还有些疼。”杨时安横抱起她:“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药膏过去,你既不想出门,便在家好好休息两日。”
杨时安将她抱出书房,转交给了裴泽,他双臂还有些酸疼,只能背着她,小姑娘紧紧勾着他的脖子生怕摔下去。
陶思阁门外,巫明娴带着两个婢女愣愣的站在那,一见他们来便凑了上去。裴泽忽然停了脚步,小姑娘才注意到她:“母亲……你怎么来了。”
巫明娴迟钝了一下:“思悠回来了,对不起啊,都是青悠的不好,连累了你。”
杨思悠看了她两眼便有些不忍的低下头,这才一日,她的眼睛红得厉害,憔悴了不少,都显得消瘦了些。
“不能全怪她,我也有错。母亲快别站在这了进去坐吧。”巫明娴点了点头,接过婢女手里的点心盒,示意她们在外等候。
杨思悠躺到床上,巫明娴帮她掀开裙子,通红一片的膝盖,她又湿润了眼眶。
杨时安的药还没送来,巫明娴只能先用陶思阁剩下的一些伤药给她轻轻揉开。
“思悠……母亲想请你帮个忙,你爹爹如今避着不见我,内院里只有你能随意出入,能不能帮我求求他,尽管不能饶恕青悠,至少让我见见她吧……跪三日,我这做母亲的实在放心不下。”
杨思悠很清楚,即便求情也不会有用,爹爹决定的事也不是她随意求两句就能改变,反倒可能会让杨时安也躲着她,或者不许她在去外院。
杨思悠故作为难道:“母亲有所不知,爹爹罚我禁足陶思阁,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出入,今日只是叫我过去受罚,并没有解禁……所以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母亲见谅。”
逐客令都下了,巫明娴只能无奈笑了声:“那我就先回去了,否则你爹爹知道我来怕是要恼,你好好休息,等解禁了母亲再来看你。”
目送着她离开,裴泽才轻声询问:“大人真的没给你解禁?不应该啊,我瞧着大人不像怪你啊。”
“解禁了,只是我帮不了母亲,爹爹也不会就这样饶了青悠,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了。”
裴泽费力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也不是让你所有事都置身事外,无关紧要的事能帮就帮,关乎到自己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嗯!”杨思悠向里挪了挪,拍了拍床示意裴泽坐过来,见她坏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裴泽凑过去看了看,十分难得的见到他有些脸红,他下意识要伸手抢,胳膊一阵酸胀,小姑娘趁机转过身调侃:“哎呀,这还是第一次你跟我一块被爹爹罚呢,确实值得纪念,我真该找个地方裱起来,挂在那日日看着。”
裴泽没好气的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背:“没良心的小王八蛋。”杨思悠立即反驳:“谁说我没良心了,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抹药!”
杨思悠将画像藏在枕头底下,转向他故意挑了挑眉,裴泽故作嫌弃的侧头摆了摆手,却发现他的耳根都在发红。
杨思悠轻笑着凑了上去点了点,又捏了捏他的耳垂,裴泽猛地起身:“等着,我去拿药。”
“不用,爹爹说一会命人送来,擦爹爹给的肯定好得快。你不如再过来陪我坐会?”最后一句,杨思悠故意捏着嗓子。
裴泽蹙了眉,回头警告:“不许这样说话,以后再也不给你读话本子了,真是不学好。”
小姑娘鼓起嘴,反正他现在胳膊使不上力气,她偏就这样捏着嗓子惹他。
裴泽渐渐冷了脸:“杨思悠,我这胳膊只是暂时无力,不是好不了,你可考虑清楚了还要惹我?”
杨思悠哼一声,躺了下去,没一会竟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掀了她的被子和裙子,在她膝盖上轻揉。
午睡醒来时,膝盖上微微发热,倒不怎么疼了,小姑娘又蹦蹦跳跳的去找裴泽,吵着闹着要给他上药,裴泽挠了挠她的腰间:“裴敏给我上过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再上药了。”
杨思悠十分失落的“啊……”了声,裴泽取笑起来:“怎么,我受罚你就这么高兴啊。”
杨思悠坐进他怀里摇头:“才不是,只是觉得每次都是我受了罚你给我上药,可我从没有给你上药的机会,这样你可亏了,我这是补偿你。”
“小崽子,就属你有理。”裴泽一手轻轻搭在她腹部,“饿了没有?午膳已经好了,在锅里温着呢。”
一提起用膳,杨思悠确实觉得有些饿了,忙拉着他去了厨房。
“说起来,你既然跟太太说被禁足了,我就不能带你出去玩了。”
杨思悠嘴里塞满了饭菜,鼓着腮帮子,有些说不利索:“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想出去,就在家休息两天得了,日日在学堂我都觉得烦心。”
“那我们弈棋?”
小姑娘捣蒜似的点头,又埋头认真吃饭,自从换了厨子,她的胃口当真好了不少,见她吃得满足,裴泽不免勾起嘴角忍不住一直给她布菜。
吃饱喝足,杨思悠摸着肚子瘫坐下来,裴泽前脚刚收拾完桌子,裴敏便告知李巧意来了。
“好姐姐,不是说昨日要来我这拿笔记,怎么到今日都不见人影,是被杨伯伯发现了?”
杨思悠这才想起,昨日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记得笔记的事,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现倒是也发现了,不过不严重。”
李巧意笑了笑将笔记塞进她手里:“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学堂了,夫子说明日有个考核,我都记在上面了,姐姐好好看看,不过毕竟咱们是女子,不用科考,夫子应该不会太苛刻。”
杨思悠伸手拦下她:“我过两日才能去,劳烦妹妹再帮我做两日记录吧。”
见她没起身,李巧意猜她是要在家养伤,点头答应便赶去了学堂。
一连几日在学堂都没见到她,问李巧意,不是“不清楚”就是“不知道”,无奈之下詹文矣决定亲自上门拜访。
杨府外院正厅
“作为同窗,我想我也该来关心一下,杨思悠她是病了?”
杨时安命人给他沏茶,避而不谈。
让杨思悠不去学堂,一是让她休息,其二便是想试试詹文矣,孩子的定力不如大人,若杨思悠真的与他有关,两日见不着人,应该够他着急了。
“杨大人,若她不方便出门,不如让我进去看看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随从轻轻咳嗽了两声。
詹文矣也自知此话不妥,可见不到她,他实在不能安心。
杨时安饮了口茶淡淡道:“她在禁足,不许出入。”
“禁足?为什么?”詹文矣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意识到不妥后才又坐下复问:“为什么?”
“一些家事,不太方便透露,总之她明日就会解禁去学堂了,小侯爷大可以放心。”
詹文矣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随从小声打断:“小侯爷,夫人还在等您回去用膳呢。”
詹文矣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向杨时安的语气也有些不善:“那晚辈便不叨扰了,这就走了。”
出了杨府,他还是一言不发,随从轻声道:“小侯爷别担心,明日见到小姐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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