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过去的我

1.

……

‘缇蒂，我很满意你今天的表现。’

……

我坐在办公桌前，回想起妮克亚斯对我说过的话，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很满意我的表现？

难道她发现是我把艾尔带进去的了？

那不应该是一巴掌拍死我吗？

要是我哄骗着艾尔解除了印记，妮克亚斯这么说我倒是还能理解。

？？？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我当时在迷失之地的情绪也的确十分不对劲。

那种痛苦煎熬，愧疚到心脏都在抽痛的感觉……

现在想想，我依然心有余悸。

我本以为那是妮克亚斯血脉威压对我产生的影响，但仔细想，她当时的威压几乎都是朝着艾尔去的，该隐都还有心情观察我，可见当时我的异样并不是来自血脉。

不过说起来……该隐那天是抽风了吗？

他怎么一直盯着我？

就好像是，笃定我会做些什么一样。

我能做什么？妮克亚斯就在那杵着，我就算想上去帮艾尔也得掂量一下吧！

欸？

我突然愣住了。

所以说……该隐是在想，我为什么不上去帮忙……？

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和艾尔的关系很好吗？

不对啊……

十三年前就算和艾尔见过，又能有多深的感情？我明明记得剧本里艾尔没在格雷舍待多久。

……

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

我想了一会儿，放下笔喊了一句：“莫莱。”

我的万能女仆长，请来解答我的疑惑吧！

2.

“小姐十三年前去格雷舍的时候，三殿下就已经破开封印逃走了。”

什么？！！！

“我不是在格雷舍认识的三殿下？！”

莫莱看上去比我还惊讶：“小姐是从谁那里得知的假消息？小姐和三殿下，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

我继续震惊。

“莫莱，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五百年了，从小姐自格雷舍历练归来后。”莫莱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很是不解，“小姐的记忆力很差，有时甚至会忘了我和金克的名字，但从来没忘记过三殿下……”

我：瞳孔地震！

“我和你说过？”

莫莱点头：“您只是平日偶尔会提起，千年前在一个叫柔塞的地方认识了三殿下和大殿下。”

“只是那个时候，您似乎对大殿下有些不满。”

我咽了口唾沫，已经被震麻了。

‘我’还去过柔塞？

主线剧情参与的这么深吗？等等，我突然感到有些惊恐，柔塞的灭亡不会也有我的一份吧？

我看向莫莱：“你对我千年前的事了解多少？”

莫莱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了解，我只知道小姐是在人类王国柔塞认识了两位殿下，其他的……小姐没有提起过，阿卡拉德似乎也没有类似的消息。”

“不过……”莫莱迟疑了一瞬，“您记忆力不好似乎就是从千年前开始的，这是大长老说的。就是您忘记了我和金克那次。”

3.

夭寿了。

我打发走莫莱，开始揉太阳穴。

本以为缇蒂只是个路人甲乙丙，结果居然掺和的这么深。

那为什么我拿到的剧本里压根就没有缇蒂这个角色呢？

不应该啊……

……

或许有两个原因：

一、缇蒂的存在与否并不能改变剧情的走向和结局，

二、缇蒂虽然参与了千年前的柔塞剧情，但是她在千年后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继续掺和。

……

我比较偏向第二个原因，因为以希尔家族现在的实力地位来看，缇蒂如果真的参与了主线，绝不可能对剧情没有影响。

但第二个原因的唯一问题是，从缇蒂的布置来看，那完全不像是明哲保身的做法。

——但是，这都是针对精神正常的血族的猜测。

而缇蒂怎么看，精神状态都和正常没什么关系。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痛苦地抱住了头。

这不是一个废柴应该考虑的问题啊！

……

“小姐。”莫莱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陛下要求您现在前往恩特尼特宫。”

4.

再次见到妮克亚斯，我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彷佛那天在迷失之地痛苦到全身战栗，只是我的错觉。

该隐也没再总是观察我，似乎那天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

我退出恩特尼特宫，莫莱迎了上来。

“小姐，斯特里克子爵想要见您。”

斯特里克？

莫莱娴熟地解释：“是您的母族。”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抢我血仆的。

“诉求是什么？”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应付他们，永恒舞会还有三个月开始，而我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子爵大人希望获得……您在假面舞会上的舞伴位置。”

假面舞会？那至少还有半年，而且就现在来看，到那时假面舞会能不能成功举办还说不准，斯特里克家族倒是心急。

想到这，我又有些火大。

我在这劳心劳力，斯特里克家族帮不了忙什么也就算了，还天天想着从我这得到好处。

他这个头一开，我回头不知道又要接见多少化身红娘的贵族，指不定还要多批复一大堆催婚信件。

真是拖的一手好腿！

我承认我有些迁怒，但谁让他撞到枪口上。

“去告诉他，如果斯特里克还想保住爵位，永恒舞会结束之前就不要再来烦我。”

“还有，”我停住脚步，“不允许他们去见母亲，如果被我发现他们私自传信，斯特里克家族就可以准备离开阿卡拉德了。”

莫莱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是。”

5.

回到办公室，我继续批复信件。

莫莱再次敲门：“小姐，索斯兰·卡尼男爵大人想要见您，是关于永恒舞会的事宜。”

还没等我回答，莫莱就像是报菜名一样说出了一大串贵族的姓名：

“还有米尔科·莫贝特伯爵大人，他似乎是为他的小儿子鲁鲁修流放边地而来。”

“还有迪哈·贝什米特夫人……”

“还有帕丽达·费利克斯小姐……”

“还……”

……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我心如死灰。

“让他们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一个来。”

我半死不活地站起身：“去会客厅。”

……

“小姐，”莫莱小心翼翼地靠近我，“您，您还好吗？”

我不好。

我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睛看向莫莱：“我记得，现在是休息时间。”

“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莫莱吓得后退一步，然后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并不是……只是小姐，您今日的信件……”

我知道我还没批复完。

然后又是一阵敲门声。

我：“……”

莫莱：“……”

金克进来了。

然后……

“小姐，摩西娜来电。”

然后把手机递给我。

因为最近很忙，我就把手机暂时交给了金克。

摩西娜……

6.

人类世界现在该是白天。

我拨通了摩西娜的电话。

“小姐。”

虽然我很想质问她为什么要在休息时间打扰我——即便我没在休息，但是摩西娜一直都很少烦我，这次打电话，估计也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什么事？”

摩西娜和金克一样，很少说废话：

“我已经成为血猎公会A级猎人，这是破格提拔，但公会高层并不信任我。”

“我见到了您说的那位公会元老——布鲁斯·沃德，他对我抱有很强烈的杀意。”

“公会近来在询问我的真实来历，我推测是布鲁斯感应到我的血脉不寻常。”

“小姐，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屈指敲了下桌面，换来莫莱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后才道：“我只需要你做到一点：尽你最大的努力获得信任。”

“至于血脉问题……”我打起精神，让自己不至于在回答问题时睡着，“布鲁斯是默都努尔家族的半血，而你属于希尔家族。”

“这些不需要隐瞒。”

摩西娜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小姐，我明白了。”

默都努尔家族和希尔家族不和，人类世界不可能不知道——毕竟算是阿卡拉德最有权势的两个敌对贵族。

虽然手上剧本不全的我并不知道布鲁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血猎公会对于这个实力强劲的半血，并不完全信任。

那么，多一个敌对家族的半血，短时间内，就不会是坏事。

就算我不认为布鲁斯对默都努尔有任何忠诚，但公会其他高层不会这么想——就像是他们不会相信摩西娜是真的想帮助人类一样。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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