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舟小心翼翼地扶起白染,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吹着泡泡糖的施晔,看着他一脸戏谑地摊开手。
无辜的样子好生精彩。
不愧是舜最得意的纪检官。
“可同情心泛滥唷。”
一直箭矢飞速划过空气,连施晔甜腻的声线都未落,就被沈凌舟硬生生接下,连眉头都没有皱。
“我可不希望——接到处罚舟大人的文件呢……”
沈凌舟没有说话,扔下手心里那枚浸血的箭矢,扶着白染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施晔笑嘻嘻地摆弄造型奇特的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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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医院都回绝了他,无论大小。
学生会的作风一贯叫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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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的灯光交杂出刺目的颜色。
禹冽径直走到吧台前,卡其色的高领将他脖颈上的包扎恰到好处地遮盖。
他坐在吧椅上,四下里不见乔子艾。
“一杯……”他本想说要一杯深蓝伏特加,却想起口袋里少得可怜的几张零钱,突入嗓中的话也不得不改口,“柠檬水。”
人总会屈服些什么——
只是,只是什么呢。
禹冽好笑地耸肩,瘦弱的身躯被长袖衫衬得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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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的情况不太好。
他躺在床上,止不住地微微发抖,连睫毛都好像在发颤。
乔子艾紧咬着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覆满手心也不愿移开。
他想,若是这温度能转到他身上,而不是叫白染去承受,该多好。
都是我。
他吸了吸鼻子,感到眼眶辣辣得疼。
要不是我固执,也不会让你受到处罚。
可我要是不去……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也许禹冽就会死。
他解开白染的棉质衬衫,擦拭他腰间的伤口。
除了会心疼,他还真是。
一无是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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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晔下手重了么。”
轻飘飘的语气,连疑问的调都被压成了平叙。
舜始终没有抬头,清早的冷空气惹得他翻看文件的双手发凉。
沈凌舟没有答复,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站在办公桌前,稍微欠着身。
“没事就去工作。”舜站起身,窗外的梧桐叶铺满了往行政楼的路。
“会长……”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染,他……”
“沈凌舟。”舜推开窗,冷气就一直灌进来,吹得他眯起了眸子。
沈凌舟直直愣住了。
他从未听过舜直接叫他的名字。
生涩的字眼许久未被提起,久远到他快忘了,他姓沈,名凌舟。
‘舟’从来只是个代号。
“你不必在会里任职了。”
沈凌舟的瞳孔倏尔紧缩,他的耳膜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穿刺而过。
“对不起,我不该。”他急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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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冽打电话进来的时候,乔子艾正在嘈杂的公交车上。
他一手抓着扶杆,一手试图从单薄的外套中拿出手机。
可前后几个大婶一直没完没了地唠嗑,顺带将他围在中心推来搡去。
手机铃声也快在唾沫星子中没得听不见了。
乔子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到站了。
他从夹缝中抽身,跌跌撞撞下了车,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格外有耐心,铃声断了又重复响起,要等他接了才罢休似的。
他没想到是禹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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