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空荡荡的,整个空气里只有冷寂的味儿,像个无人居住的地。
哪里还有家的样子。
迟夏凝视着茶几上那套古朴的茶具,轻蔑地哼了一声,又觉得心烦了,于是坐入沙发时,将脚搁在茶几上,把这套名贵的东西用脚推了推。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开液晶显示屏,随手拈气起果盘里的樱桃,放进嘴里怪没意思地嚼了两下,又全吐在一旁的纸篓里。
真是。
辞了保姆,你来给我当吗。
他暗自腹诽,又吐了一口,甜腻腻的味。
巨大的荧屏上播着嘻嘻哈哈的喜剧,迟夏盯着屏幕,没有笑,反反复复嚼着樱桃,又把它们全部吐掉。
-
白染有百分之百的预感,这支箭,会正中他的眉心。
可又能如何呢,他现在失了力,浑身像是泡在了血里,苦不堪言。
他想起来,乔子艾说,客厅里的中央空调坏了,一直吹冷气。
“叮。”
清脆的声响,箭矢砸在地上,弹起又落回。
白染怔了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神经的松弛只能带来更加严重的痛感,腰间的伤口最深最疼,他不得不费力举起手捂住。
好像这样就不痛了似的。
“够了,施晔!”
聚光灯在沈凌舟说完话后腾得灭了,桔黄的灯相比之下柔和多了,像是拙劣地掩盖这场惨剧。
白染压根没力气抬头,血从身体的各个地方向下淌,滴落在地。
“你知不知道……”
“他会躲的。”施晔打断沈凌舟的话,吹起了口哨,态度极其恶劣。
“他要是不会呢?”
“哈!”施晔慢慢走过来,半蹲下身,白染甚至还不明白他的意图,他已经伸手绕到了白染的颈项后,狠狠地按在那道细长的伤口上,一把将他往前扯。
白染一瞬间又充满力气,双手反射性地抓住施晔的手腕,拼尽全力地想让他放开。
刀割般搅动的钝痛感,在颈处如电击般穿梭。
他能感觉到,施晔将伤口压得喷出血来。
施晔迫使他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告诉他,你、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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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临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他削瘦的脸掺入沉重的疲惫,揉了揉眉心,才仿佛听到客厅里吵嚷的声音,嘻哈的逗笑声没个正经。
“为什么深海里的鱼都长得奇形怪状呢……”
迟临踱步到沙发旁,看到茶几上那一套极好的茶具里盛满了果核,一只白瓷小杯也在地上摔了粉碎。
沙发里的迟夏皱了下眉。
迟临突然想把电视里的笑话听下去——
“深海太黑了,谁也看不见谁,就随便长长了……”
他没有笑,可迟夏却憋也憋不住似的从沙发里坐起,噗哈哈地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迟临弯腰拿起沙发扶手上的遥控器,切掉了吵闹的画面,黑幕上映出他严肃的面容,“装得不像。”
迟夏蓄力用脚扫了一下茶具,白瓷青花就撞向地面,刺耳的哗啦声令疲惫的迟临脸色难看,“用不着你管。”
“你今天没吃够苦。”迟临简单总结了一句,掉头准备上楼,走了一半,又突然停下来,回头笑了。
笑容凝固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阴狠:“哥哥果然还是太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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