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冷不丁地亮起,白染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就被强光打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抬起胳臂挡在面前,微微低着头。
“白——染?”略带玩味的语气从扩音器里散开。
白染没有回答,默默等着他把灯关掉。
声源停顿了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自顾自继续道,“试音试音,one two one two——”
他的额头有了点细汗,试图从强烈的白光中看到什么,可一放下手,炫目的白几乎要他失明。
他立在原地,无法进退。
扩音器开始嗞啦响,惹得白染头皮发麻,他合着眸子,放下酸涩的手臂,不敢睁眼。
“请问……”
“嗯啊,我们开始。”
“能把灯关了么?”白染有了点怒气,他稍微侧了下身,尽力避免铺天盖地的光线。
“第一问。”男生的声线陡然沉了下来。
白染忍住怒意,耐心听他从扩音器中被放大到空荡的音。
“职务?”
“……”白染皱眉,轻声开口,“二级成员。”
“啊——”故意拖长的尾音,声音顿时拔高,不正经地挑逗,刺激着白染随时可能暴躁的青筋。
可下一秒,他的心仿佛叫蚂蚁啃噬了一般,恐惧争先恐后地从他的每个细胞里向外涌。
像是一支短箭,极其精准地擦着他的小腿肚,霸道而又轻易地花开一道口子,撞向墙壁。
白染没有睁眼,但他知道小腿上灼伤般的疼,一瞬间的痛感传遍整个神经。
他倒吸一口凉气,一小股湿热的触感沿着肌肤缓缓地流。
“答错。”男生似乎笑了两下,“注意审题哦。”
他想弯腰,但又明白自己动都不能动,这支没有杀心的箭,恰到好处地剖开他宽松的长裤,擦着皮肤而过,若是再一动,他怕自己无福消受。
“——事务部。”
没有箭袭来。
“第二问——”
他松了口气,看来只要答对题目,大概是。
大概。
破空而来的第二支短箭,携带过极速细小的气流,几乎是贴着白染的颈项而过,力道控制得极好。
根本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
他下意识弓起身体,神经在霎那间紧绷。
血顺着他近乎完美的颈线流下,染红了白色的棉质衬衫。
触目的红在白亮的灯光下显得妖冶又危险。
滚烫的疼。
“为什么放任乔子艾去09楼?”
又一支。
白染闷哼出声,血与汗混在一起,粘稠得逼人。
“第三问。”
他像一个暴露在视野里的猎物,那白亮的灯照得他无处躲避。
胳膊、脚踝、手腕,甚至耳垂。
每一处都被飞来的箭矢堪堪擦破。
永远不知道下一箭会中在哪,也不会知道这处罚还有多久才结束。
睁不开眼睛,因而什么也看不见,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感官都被调动起来,疼痛就往上翻倍。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痛苦。
“你为什么、不叫出声……?”
杀意。
白染顿了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可意识的散失,一点一点被抽空的生命力。
绝望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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