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冽单手解了一颗衬衫的纽扣,跌坐在沙发上。
客厅眩目的灯让他嘴角的猩红色毫无遮掩地浮现。
他合上眸子,轻揉太阳穴。
“只有在钟家,你才是少爷”“你以为你真逃得了”“你真逃得了”“逃得了”……
周遭似乎陷入了诡异的黑暗,一遍一遍回放钟家的画面。
他好像看见他了,又好像没有。
“啊!!!”禹冽掀翻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眼眸赤红如同染上血。
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落在莫羽脚边,洒出的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莫羽垂头,无声地扫视瓷砖上透明的水,被灯反射出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
“小冽……”莫羽拿着水杯的手控制不住力,压得指骨泛白,“小冽,你的伤……”
他又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了,似乎所有的关怀都变成了无限的多余。
禹冽轻喘着气,莫羽好看的样子在他的眼前重叠成影。
“小冽……”
“滚。”禹冽别过脸,神经胀痛得快要断掉。
莫羽摇了摇头,径直走过去,在茶几上放下水杯。
他在禹冽面前半蹲下身,抬头看着他,然后伸手绕到他的后颈,轻出了点力。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在这百来平方的空间里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莫羽的手温暖干燥,贴在他的脖颈,像是有融化了一整座冰川的温柔。
“小冽。”他低声叫了禹冽,嗓音沙哑。
那声音压抑在汹涌的爱意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湮灭。
-
纷纷扬扬的雨落了几天,城市在淅沥的雨中默然耸立,像一张黑白的照片。
夜色是孤独的猫。
乔子艾被禹冽受伤的样子弄得很不愉快,耳边少了酒吧里的喧嚣,安静得只够挤入密密麻麻的雨声。
厅堂里一如既往地开着冷气,让乔子艾单薄衬衫下的皮肤起出小疙瘩。
他缩了缩身体。
“已经凌晨了。”乔子艾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到屏幕里一本正经的经济学家吐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头有点疼,“还不睡么?”
白染似听非听地摆弄手中的笔记本,敲键盘的咯嗒声像是落地窗外的雨,“你先睡吧,我还有个论文要赶。”
“诶,我说,家里的空调是不是该修了。”乔子艾惊讶于白染的感知能力,连夏末的雨都已经落下,城市分明开始降温。
“嗯……嗯?”白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先是极其敷衍,后来又简短地反问。
然而乔子艾才不会管白染有多不愿意应和他,只是自顾自说去了。
“你一点也不冷吗?虽然客厅挺大的吧,但是老开这么足的冷气也怪难受的……喂!”乔子艾顶着满满的忽视感,恨不得摔了他的电脑。
好烦。
乔子艾一腔怨念找不到宣泄,有点气鼓鼓的,“禹冽今天受伤了。”
白染好像被什么摁掉了开关,端起早已凉透的白开水喝了一口,这才恢复起一贯的笑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不是忙着呢么。”乔子艾有点得意,傲娇地撇过头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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