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为什么突然又开刀呢?并不只因为我有病。我写的时候真的心疼得快死了,边打字边难受到想吐。我的笔力不够很好的表现得而复失,但我需要不停代入,大概比看的朋友更痛苦。
但我不希望这个故事是个单纯的虐文或者甜饼。
大家能发现杨淳还是没有接受自己的过去,她只是蒙上眼睛假装看不见,病态而潜意识的自卑,然后把自己所有的美好和价值,寄托在亲人和爱人身上。
就像屠颠说的,她没有认清逃避和放下。所以她依然在表演,得到的也最多只是回头或停住。
她想要的是两个家人陪她站住不动,而不是完整的正视过去和将来,一起平静地走到最后。
这显然是不对的。
我只是希望这次大起大落会让她看清楚。她就是她,她必须接受自己全部的美好和罪过,而不是依靠别人来逃避。
正文————
第五天,四合院里的日子平静下来。她再也不挣扎,乖乖吃下他给的东西,身上的铁链都很少发出响动。
虽没说出口,她怎会不知道黑瞎子其实很心疼。她表现得越顺从,他的愧疚就会越重。
黑瞎子是最不愿看到她低头的人。而现在,她要让他知道逼她丢掉一身傲气,驯服她的人,是他自己。
终是有这一天,她连黑瞎子的爱都要利用了。
他喂给她水时,她故意让手上的伤口碰到铁链,皱眉轻轻“嘶”了一声。不出她所料,因为她的顺从和他本就舍不得,黑瞎子那天解开了她的手铐,还一直给她轻轻揉手腕上箍出的青紫。
当天黄昏,杨淳突然说想让黑瞎子抱着她。
他不会拒绝她除了离开以外的任何要求。他们隔着层层枷锁相拥,黑瞎子背对门外,杨淳则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余光消退,没开灯的房间一点点浸入黑暗。
她不许黑瞎子放开,所以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旺财漆黑的身影融入夜色里无声的出现,杨淳在它靠近时,伸手搂紧了黑瞎子的脖子,从他的耳垂一路吻过,去寻他的嘴唇,索到一个深吻。
那是她唯一一次吻他时不是真情实意。
他仍是很专心地吻她,好像想把所有歉疚融进唇齿的攻城略地,所以直到旺财已顺着杨淳的手臂爬到他后颈上方,一口咬下去时,他才终于察觉。
不出几秒钟,黑瞎子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全身就瘫软下来,伏在她怀里,无意识地轻微痉挛。
“黑爷。我是三月,你听我说。”
她的手慢慢探入他的衣服寻找钥匙,同时指引他的幻境,哪怕因内心煎熬,声音止不住发颤。
“你看你面前,是不是我们那个小院。”
外套里没有,她把手伸向他的裤兜。
“黑爷,往前走,一直走。你看小路旁边,还是那颗桃花树,遍地的野花,晚上还开很多夜来香,循着香味就能找回去。”
黑瞎子低吟了一声。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再次搂紧他的后背,声音更无法平静,“都结束了,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就在家等你,你早上还答应过带串糖葫芦给我的,是不是?”
黑瞎子安静下来,她四处没有找到钥匙,最后瞥见他外衣上还有个内袋,伸手过去,却突然被他一把攥住手,惊了一下。
“她的药。她不能有事。”
黑瞎子呢喃了一句,杨淳花了些时间才分辨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她平复了几秒,强迫自己柔声继续说下去:“谁都不会有事。你有没有听见我在找你?
“听见了你就往里走吧。我们就一辈子停在那个小院里,不要再出来,不要再回头。”
她慢慢拨开黑瞎子已放松的手,指尖已开始发抖,缓缓伸进外衣内袋。
“我很想你。我害怕你离开。打开院门回家去,抱抱我。求你了。”
黑瞎子听完就彻底不动了。杨淳也摸到钥匙,拿出来时随之掉出来的,还有他一直为她带着的碳酸锂药片。
她用钥匙打开脚镣,又花了很长时间挣脱铁链,把他扶到沙发上,走到四合院门口时只觉得两腿发软,却不是因为无力。
她没有回头,拼了命一样向前奔跑,装作疼到抽搐的心脏已被夜风吹凉。
————
长白山那时大雪未封山,景致美得有种圣洁感,特别是还没被游人踏平的无人区。
吴邪一路磕磕绊绊地跟在张起灵后面,登上雪线走到无人区。在进雪山的必经小路上远远望见杨淳之前,他都还喘着粗气在和张起灵讲五芳斋的粽子,指望用那些他人生中能搜罗到的所有美好,劝他回头。
张起灵当时停下脚步,他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的哪句话是否起效了,难道他真喜欢吃粽子。
结果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远处朝他们招手,身后就是黄昏时节磅礴的日照金山,显得她如此渺小。
张起灵再次迈步朝她走去,停在距她几米处,只淡淡说了句“回去。”
“可以啊。我们一起。”杨淳朝他伸出手。
吴邪看到她的手上有很多擦伤,而且她竟然什么装备都没有,冲锋衣还很薄,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已冻出裂痕。她的神态还是熟悉的温和,可吴邪很确信自己在她眼神里看出一种让人后背发凉的疯气,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下一刻什么都做得出来。
“回去。”
张起灵看着她的手,极罕见地重复了一遍。
杨淳点点头,竟又笑起来,随后突然从怀里抽出刀,在吴邪的惊呼声中横在她自己脖子前,一步步往后退。
“它终于下指令让你杀我了,我知道。”她说。
张起灵皱了皱眉要往前走,她就把刀又往脖颈上压了压,刀刃处渗出血珠。
他被迫停下来,依旧清清冷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的死活也与他无关似的。
“我不想再和你多说别的,”
她任凭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继续道:“你想想为什么只有我会被鬼玺灼伤?为什么要让我们长期存在制衡对方,又在这种时候让你杀我?其他种种也证明这只有一种可能。鬼蛊进入青铜门,可能会破坏掉平衡。
“我不是来无理取闹的。你带我走,我们进去一起毁掉它,一切就彻底结束。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张起灵摇摇头。
“拒绝我要有个理由。”她终于不再挂着笑容,眼神冷下来。
“我的使命。”他答。
“除了狗屁的使命以外。”
张起灵很久没有再答话,只是看着她。
最终他把眼神投向杨淳喉管处蛇咬留下的疤痕。
“当年在祭坛,我没能救你。我不会再让天授伤害你。回去,你就自由了。”
换成杨淳说不出话。
张起灵又一步步向她接近,几乎是命令的口气,“把刀放下。”
“你明知道终极不是什么人都能守的。你是最后的张起灵,就是因为进去后你再不可能出来。”
她反而再次退后,微仰起头暴露喉管,更用力地把刀往伤口上抵,血瞬间流得更凶。
“拿你的死换来的,算什么自由。你认命,是,你可以。但你明不明白除了你和黑爷,我什么都不剩了?我心是脏的命是贱的,手上沾的血一辈子也洗不干净。
“这一天真来了,我求之不得。你下不了手,我自己来。我们都逃不了,所以要么带我进青铜门,虽然只是猜测,但我们也许能一起赌上命把这一切都毁掉,重新开始。
“要么,杀了我,或者看着我自尽。”
又是很长一阵沉默。他们在冷风冽冽里对视着,杨淳脖子上流出的血已快要冻住,一抹鲜红在四周茫然的白里极度扎眼。
“好。你跟我进去。”良久,张起灵答道。
她听到后终于不再往后退,任凭他向她走近。
“别再骗我了。”
她的声音放得与祈求一样轻。
他没有答话,手慢慢伸向她的刀,然后劈手夺过来扔在远处的雪地上。
她没反抗,盯着没入白雪的刀刃,失神一瞬,又像刚发现吴邪的存在一样迈步朝他走去,“你不用跟下去了。装备留下,走吧。”
结果就在她经过张起灵身边时,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杨淳一回头,张起灵向她靠近,然后竟慢慢伸出双臂把她抱住。
拥抱。这个动作由张起灵主动做出来,显得非常奇异。可放在这样浩大而苍白的情景里,好像又理所当然了。明明算是亲密的举动,可他们间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只有拥抱未被衍生的最初意义。
安慰。
吴邪眼见着杨淳从一开始的僵硬,到慢慢在他怀里放松下来,轻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
“要自尽,先想想瞎子会怎么面对你的尸体。替我好好活着,对不起。”
她呼出的白气还没在张起灵肩头消散,他突然说。
随后他从身后极快地用力一捏她的后颈,她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喉咙里只发出很模糊的音节,晕过去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轻摇了摇头。
她瘫软时被张起灵更紧地搂住,然后放平到地上,给她包扎好伤口后又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踏着他们来时的绵延足迹往山下走,面朝赤红的落日。
雪恍惚地折射夕阳,他们满身金光。身后的山茫茫无际,几个回程的人影微小闪耀如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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