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故事二

“那么，打破僵局的方式是……”

吕乐十分忐忑地问道。

老道眼帘微垂，仿若已不是那位开辟无上道途的仙人，似有无限忧伤道：“当年，为了帮助人族突破困顿千年的枷锁，再次向前迈步，我们和域外诸神划定了一场——劫难。”

吕乐呼吸有些沉重，四百多年前的世界，可谓瞬息万变，每一片大路上都在发生日新月异的伟大改革，而神洲却止步不前，其中的原因……痛苦一点点露出獠牙，向吕乐靠近。

“我们将这场劫难称作‘砥石’”

“因为我们觉得，只有靠人们自己踏出去的距离才是进步，所以除了推动王朝变迁，没有做任何启示，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族人，有能力在世界发生改变的时候及时调整。”

老道顿了顿，罕见地有些微怒道：“域外神却称作这场由神一力推动的变局为——‘复兴’。”

老道缓缓站起身，来到湖边，望着远处画屏般的墨色群山，怅然道：“域外国度面临的枷锁，是他们那掌握生杀大权的教派，对为了永久统治民众，所施加的思想禁锢，沉重而血腥。

“所以我们当初同意，由他们的传教士、冒险者来到神洲，将我们的文化理念、奇思巧工、乃至所有，对这个世界拥有深远影响的每一个文明成果带回去，就是希望能让更多普通人摆脱肉体亦或者灵魂上的牢笼。”

吕乐静静听着，内心却已激动不已，老师所说的这些话里透出的深层理念，完全不像是本土信仰中的神话人物，反而，更接近时代引领者。

“学生。”老道转过身来，淡然一笑，“不要疑惑，我们没那么守旧，否则如何存在？”

是啊，守旧的老古董终将扑街，这不是不变至理吗？

“那么后来……”吕乐问道，接下来，就是神洲最黑暗的时期了，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神洲没有出现任何转机，就这样陷入黑暗泥潭。

“唉……”老头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向前迈步，吕乐赶忙跟上。

“域外的传教士来到神洲，见识到华夏的繁荣恢宏与先进壮丽，大受震撼之下，万般情感油然而生，求取典籍之余撰写许多游记……这本是一件寻常事，却不曾想为日后埋下了祸根。”

吕乐恍然，事情开始沿着历史书上的轨迹发展了。

“但日记什么的，只不过是个拙略的借口。”老头黯然道：“这些祸事还在以后。先说说我们那时犯下的，沉重错误吧……”

吕乐亦步亦趋跟着。

“当时域外神为了让他们的子民，获得我们的文明成果，将姿态放得极低，说是近乎哀求也不过分。我们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才做出这样决定。

“现在看来，我们之中只有他们是对的。”

老头笑笑，生怕把学生给绕晕了，解释道：“哦，‘他们’指的是年轻的诸位，你以后会遇到的，和他们或许更聊得来吧……”

吕乐头有点晕，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而是老师说话太随意，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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