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门口,梁丘起给凌婼带上了幕篱,然后带着她往东城走。
东城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凌婼没什么犹豫,自己爬上了车。
“郡主,您坐稳了。”
“走吧,无碍。”
“驾!”
车厢里卸了坐的板,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兽皮,车壁边还贴心叠着两个锦枕,宽敞且舒适,凌婼摘下幕篱,斜着身子,靠在枕上,闭眼假寐。
她知自己得到的每一个结果,都是自食恶果,可是还是不争气地要难过。
她能以施舍的姿态,不带侍卫,孤身去见他和他,打着做“人质”的主意。
可真踏出那一步才知道,人所有自以为是的感动,都只是感动了自己。
他们不需要她。
她确实是人质。
马车颠颠簸簸,没一会儿姑娘就睡着了,连什么时候出的城都不知。
……
“小郡主,到了,下来吧。”
凌婼自觉带好了幕篱才让梁丘起扶下马车。
她掀开轻纱一角,看着这块熟悉又陌生的场地,忽而自嘲一笑:“善,自以为善矣。”
“郡主,少公主在后面。”
凌婼放下纱帘,顺着梁丘起指的方向往前走,边走边说:“阿起,我划这块地给他们的时候,他们满口感恩戴德。这才几日光景啊~便幡然悔悟,弃暗投明了?呵!”
“您和少主公是一家人。”
“他知从来都不是,我也知。”
忽地,凌婼身形晃了一下,梁丘起一惊,赶忙躬身把人扶住:“郡主,小心。”
凌婼撑他胳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直起身,道:“无碍,方才晃了一下神。”
梁丘起微微皱眉,狐疑道:“郡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走吧,别让阿兄久等了。”
……
“少主公,郡主来了。”
难民们新起的房屋后面,便是黑甲卫的驻地。
凌不疑坐在主位上,闻言抬头,门口那一抹素白的倩影映入眼帘时,恍然如隔好几春秋,他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婼婼……”
凌不疑几乎是失态地倏然起身,绕过桌案,阔步冲到门口,最后两步才稍稍慢下,伸手一把就将人完完全全地带到了怀里:“婼婼……婼婼……婼婼,阿兄好想你……”
梁丘起见状,自觉便退了出去。
凌婼任他抱着,就算他力气很大,勒得她腰疼,她也没哭没喊,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阿兄,为何不问问我是谁?”
“婼婼就是婼婼,不是谁。”
凌婼掀开幕篱,抬手虚虚画了画他的眉眼,而后道:“霍家阿兄。”
凌不疑瞳孔一缩,那一瞬只觉得双耳嗡嗡然的,她说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我与你永远都走不到一起,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
“从前我不想回头,如今我回不了头了。”
凌不疑心口一跳,甫一张口,竟是哑了:“婼婼,你做了什么?”
“我比阿兄以为的,更了解您。”凌婼越过他,反客为主坐到他的主位上,摸索着桌案上的地形图道:“现在告诉阿兄也无妨。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兄长既敢按着黑甲卫不动,只身入宣,定是对宣州城有了把握。我想,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小小一个宣州城,若能换得整个扬州,失了也就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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