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支柱破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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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

轮历1016年1月11日 16：45p.m. 京都时区中央大支柱

玛丽站在数百米高的银白色螺旋中央支柱入口前的台阶上，独自向天边眺望着。远远地可以看见市中心上空的两根如切割天际一般横亘着的【赤道发条】，今天也依旧围绕着赤道回转着。

无数齿轮满布在星球上，构成了这个世界。

用来维持它的所有动力，就是来自于透过扭转月球引力而产出莫大能量的“赤道发条”和“两极发条”，也叫【薇发条】。据说它有时会转慢一点点，有时又会转快一点点，但无论怎样，终究都能修好。

但是控制都市环境的十二座【钟楼】，以及耸立在市中心并贯穿到大气成层圈的【中央支柱】要是损坏的话，那就无法重建了。

这座都市——京都将会永远消失。

在这颗“时钟机关之星”上，世界以齿轮重新建构至今已经过了一千年，没有人有将它重现的能力，它已经成了一项“黑科技”。

即便是全世界为数仅有6305人的一级钟表技师，也一样无能为力。

“以【检修长】为身份的代理入驻手续已经办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在这个支柱里呆一段时间了，不过住宿问题还没解决……先不管了，康拉德师傅他们已经到了，就等我们了。”

哈尔达从身后的支柱入口阴影里出现，手里举着一沓文件，用略带自嘲意味的语气说道。

“这么快……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进去吧。”

中央支柱的故障总结起来就是4个字：“机能障碍”。

首先，中央大支柱是控制这个都市所有气象以及自然技能的庞大中央机关。而“机能障碍”就是指控制能力出了故障，运作不当。

这是个看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很复杂的问题——因为不知道故障的部分在哪里，所以要一块块区域、一处处零件地检查。

如果在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前修好了所有问题部分，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没有，那么不仅仅是京都的控制区，整个拥有2000多万人口的东京会在一周之内变成一座死城。

一想到这，玛丽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希望康拉德师傅他们有一点好消息。

16：55p.m. 京都支柱第三层

玛丽他们来之前的一个小时里，这里就已经有总共几千名钟表技师和两倍于他们数量的维修型自动人偶在这里如火如荼地展开工作，到处都是钢铁与钢铁的撞击声和电焊接发出火花时的“滋啦”声。

“康拉德师傅！”

“好久不见，玛丽大师。”

玛丽小跑着奔向康拉德师傅，迫不及待地和他握了握手。

“感谢您能把‘检修长’的身份借给我。”

康拉德师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循着门口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望去。

“打扰了，请问您是无国界技师团的玛丽·蓓尔·布列格教授吗？”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玛丽回过头来。

那里站了十几个男子，每个人都穿着像是丧服般的墨绿色军装，系着款式单调的领带，还头顶着和衣服颜色一样的帽子。

他们脸上同时浮现的造作笑容令人反感，玛丽勉为其难地开了口：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全名。”

“抱歉，布列格教授，很荣幸能见到您。”

为首的军官脸上挂着微笑，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是【军方】的人，代表京都区欢迎诸位莅临。”

“仓促之间，来不及亲自为大家安排住宿，实在非常抱歉！我们在中央宾馆已经为布列格教授保留了房间，如果教授不嫌弃的话……”

“不必，我们已经有住宿安排了。”

玛丽打断军官的话。

“多谢费心，不过我接着马上就得赶到现场，去视察修理计划。”

“啊……可是，这样的话，布列格教授要在哪里休息呢？”

“我在工作人员的工作室里裹条毯子跟大家挤着睡就可以了。我当然会跟他们一起在现场过夜。”

“可是……您可是布列格家的大小姐啊……”

“我们不是来观光的。”

话一说完，玛丽就和哈尔达一起，丢下这群一脸错愕的军人不管，朝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在背后跟了上来。

“请稍等一下，布列格教授。那么至少今晚请到酒店休息一下，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一场宴会。”

“我没时间。”

玛丽仍然不予理会，继续走着。为首的军官露出窘态，一边搓着手，一边穷追不舍地说道：

“布列格教授，您不需要那么匆忙吧？”

“就是啊，这里长驻着四千名技师以及超过一万具的自动人偶，都负责从事维修作业，安全对策是万无一失的。”

“当然，我们会指示他们，在作业期间要听从您的指挥工作……”

“不必了。”

玛丽回过头来，淡淡地说着。

“作业由我们的人来进行，晚一点儿我会派人过去拿测量的资料。”

“啊，可是……京都毕竟是在‘军方’的管辖之下，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都市的机能。”

“都市机能的调整是很细密的共同作业，如果不交由熟练的技师们来做的话，作业就无法顺利进行。”

“布列格教授您说的是，不过他们在我国也是顶尖的……”

“真不愧是不懂得说笑话的国家，话不讲白一点就听不懂，”

玛丽“温柔”地露出微笑，

“外行人就闪一边去，别来碍事——这就是我想说的。”

“呃……”

听到这么无礼的话，这群军人露出有些被误会的无辜表情，发出一阵唏嘘声，一时说不出话来。玛丽用冷酷的眼神看着他们，嘲笑道：

“把话讲得白一点如何？你们想说的是：这里是‘军方’的地盘，别来乱搞，我们也得参与其中。是这样吗？”

“我……我们没有这种……”

“够了，要是真想帮忙，就去找回那具丢失的Initial—Y系列01号机吧，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可逃不开责任！”

“？！布列格教授，这……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嚯？想贼喊捉贼……”

“玛丽！”

哈尔达看到玛丽愤怒暴躁的表情逐渐显露出来，军人们的话语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直觉告诉自己军方似乎根本不站在自己这一边，甚至有明显的敌意。

这样一想，他开始担心玛丽进了军方的圈套，就大声对她叫喊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

“我们时间不多了，不要跟他们废话。”

玛丽一下子如梦初醒般停住了，军方的人也全部安静下来。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后，站在远处的康拉德师傅走了过来，和气地说道：

“上尉同志，这边有些文件需要你们过目，玛丽大师还有她要处理的事，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怎么样？”

她侧着头不满地瞪了军方的人一眼，就转身继续往控制室走。

军方的人个个满脸的不情愿，但知道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大势已去，也只好撇撇嘴，暂时作罢。

进入控制室后，玛丽看到哈尔达将门反锁上后，一屁股坐在转椅上，翘起二郎腿抱怨道：

“军方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居然不希望我们插手？他们是不想活了吗？”

“这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一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废话！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敢这么阻碍技师团的经历……好像还是第一次。”

玛丽难得的自己平静下来，陷入沉思。

“要不我们派一个人去打听打听？”

“哈？”

“放心，康拉德师傅刚才就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我，现在应该已经在进行了。”

“搞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哈尔达倚靠在门上，摘下暗红色的眼镜，仔细地用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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