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劝了他半天，其间喝了两碗茶，这熊孩子愣是没打消要去拯救被迫与皇家联姻的清贵郡主这个念头，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觉得她真的不想嫁给十皇子？”

熊孩子林秉芝义正言辞，“当然，她都哭了！”

“哭就代表不愿意？我妹妹成亲的时候也哭了，她可愿意了！要不你去问问她？免得帮了倒忙凭空增添笑柄，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是的，我让东丰替我观摩了整个婚礼流程，她在喝合卺酒的时候确实哭了。

二傻子林秉芝又开始唯唯诺诺，红着脸扭身子，吞吞吐吐说道，“我不敢……我一看见她就……就说不出话来……”

恋爱使人智障，男女通用！

“要不你帮我问问？”

“呵呵，你觉得我跟她很熟？”

不仅不熟，还有仇好么！反正打死我是不会去的，天塌下来我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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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秉芝在我家住了两天，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他的老管家亲自上门来请，他窝在我的暖炕上死死攥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不回家！我要和小凌儿睡一个被窝！”

我扶额，“林——秉——芝！！！”

他身子往下滑，改为抱住我的腰身，“嘤嘤嘤，我不要回家，除非你答应我……”

我大概是前世欠他的。

老管家双手撑开大裘，神色充满希冀地看着我，“明儿就是年三十，老侯爷一人在府上难免冷清，过了明天两位少爷想如何都成，只是……”

我想了想，我似乎今生也欠他的，罢了，“我答应你。”

林秉芝比我还大两岁，性子好像永远停在十岁，算了，傻子有傻子的好，命格里最后替我收尸的都是他，我合该对他好些的……

往年妹妹总会准备些烟火纸牌，我们一家三口，加上阿爹的老仆四人一起打叶子牌，总是阿爹输的多，今年府里也准备了烟火，小丫鬟们在去隔壁院放着玩，我和阿爹烤着碳火守岁。

阿爹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红包给我，“凌儿，你的红包。”

我拆开，是两只小金兔并一些金瓜子，我和妹妹属兔，往年阿爹都是准备两份一模一样的礼物，今年却都给了我，我兴致缺缺，连烟火都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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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妹妹和柳含风过来了，还细致的给我带了礼物，是一只同林秉芝回门那日差不多的小兔，只是材质换成了翡翠，我见之眼神一亮，妹妹用红绳绑好系在我脖子上，慢悠悠地说，“前几日去铺子里时含风一眼就相中了，说是与之前那个神似一对，配我们兄妹正好。”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柳含风，可是翡翠小兔已经挂在我脖子上，再怎么暗暗使力也拽不下来，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别费劲了，这不是凡物，以你凡人之躯动不了它。”

原来栩影这厮还没走，一连好几日没吭声，我都要以为他回他的仙府去了。

我生气，郁闷，还莫名的烦躁，“你说的红绳一点用都没有，这个变态还在肖想……”

栩影轻笑，“怎么会没用呢小凌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除非生死，红线永远无法挣脱。”

我继续在心里问他，“那日上了你的当，说好的秘密也没有，你惯常喜欢这般捉弄人的么？”

“怎么没有？我不是变给你看了么？”

我想了想，思绪有些短路，他变了什么玩意儿给我看了？

“哥哥？”我许久不说话，妹妹轻轻推了推我。

见我回了神，妹妹笑道，“林小侯爷来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在心里怒骂，“那就是你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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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秉芝在我家打了半天叶子牌，我昨晚刚得的金瓜子被这厮还有柳含风坑了个精光，我愤恨地瞪了柳含风一眼，就算不提别的我也是你大舅子，你就这么坑我的？

阿爹笑着从怀里拿出荷包，看了看柳含风面前小山似的金瓜子堆，“本来想给你妹妹的，但柳婿似乎不差这些，就给你吧。”

林秉芝嗑瓜子不忘补刀，“秦叔叔别给他，给了也是白给，哈哈哈！”

我抓过荷包推了牌，“不玩儿了！”

林秉芝不回家，赖在我的炕上不走，但你柳含风赖着不回家是什么意思？

“家中兄弟姊妹众多，亲戚也多，母亲周到，礼节早就备好了，不回府也无碍。”

好吧，他说的很对，他爹柳少卿十分能生，有子女十九个，柳含风排行十七，上头有七个兄长九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柳家家大业大，院子里人挤人，肯定没有我们秦府宽敞。他爹孩子这么多，注意力分给柳含风的自然没多少，他生母过世多年，在柳府也没什么牵挂。

转眼到了初四，我看着瘪瘪的荷包深觉日日打叶子牌也没什么意思，林秉芝的小厮匆匆来了一趟后他一脸狂喜。

“小凌儿小凌儿，她今天出门了，又去了那间茶楼！”

脑海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闪过，昨日柳含风也说他今日要出门来着，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巧？

我连忙唤东丰悄咪.咪去拦柳含风，一面跟林秉芝说自己肚子疼要如厕，一面在去茅房的路上拐了弯，直奔柳含风的院子跑去。

我跑路的样子生龙活虎，哪有丝毫前几日吐血的模样，东丰吓了一跳，我猛的推开房门，瞧见柳含风正在屏风后换衣裳。

柳含风示意他的小厮舟山退下，连带着我的小厮东丰也一起出去了，大冬天的，他敞着白花花的胸口，锁骨处还有几处挠痕，我顿时红了脸，别过头不看他。

他轻声问，“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时间紧迫，我不再扭捏，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要去见上官倩？”

“你在质问我吗？”

我不耐烦，“你只肖回答我是与不是。”

他深吸口气，闭眼道，“是。”

“你今天不能去见她。”

他抓过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活不了多久，林秉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他伤心。”

他放开我，眉间染上些许清霜，“你为何对他这般好？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想杀了他……”

“我嫉妒他，羡慕他，我明明等了你这么久，他为何生来就能站在你身边……不公平，阿凌，这一点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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