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说书人
超小超大

玦是个小城姑娘,不算漂亮,在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小城很流行粤语歌曲,别人听张学友刘德华,玦悄悄的喜欢叶倩文,她把叶倩文的《珍重》翻来覆去的听了上千次,其实对于她这样的年纪,这首歌她也似懂非懂的,但是流行,因为流行大家都听,她也听。

受港台风影视剧的影响,除了粤语歌,内地掀起一股古惑风,《古惑仔》《上海滩》风靡大街小巷,于是,乖乖女的玦,也曾经有过“混”的经历。

那时候,她学着电视里小混混的身边的女人,整天幻想着和他们一起在坑蒙拐骗、在打打杀杀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她觉得那是家境平凡的平民阶层,进入上流社会最低成本的办法,也是他在同学面前耀武扬威的资本。

她学会了抽烟喝酒,染黑指甲,烫金黄色头发,穿豹纹紧身裙。

跟在黑社会大佬的身边,一大帮小混混叫她“嫂子”,她倒也当得像模像样,混得风生水起。

直到有一天,她受了牵连,被民警叔叔抓去问话,面对凉冷得四面无光的的审讯室和警察叔叔咄咄逼人的问话。

她才明白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资源的人,靠混黑社会的常规的结局,可能就是失去平等生活的权利。

当然,也有一些混得很成功的人,可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叛逆的平凡少女,平凡的智慧,幼稚的价值观,平凡的勇气和还未完全开苞的心智,注定了平凡的结局。

那次以后,她看见警察就害怕,早上去上学和晚上回家时,她总害怕遇到那些被她的同伙们欺负过的仇家对付她。

而她自那次后,也换上了干净的校服,做回了乖乖女,渐渐疏远了黑社会圈子,但是那个圈子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呢。

果然,有一次,她被绑架到一个小山上,经过一轮殴打后,仇家觉得还不过瘾,说要废了她,玦看着他们狰狞的面目,眼里发出异样的目光,他们盯着她还未发育完整的身体。

另外一个男人黑着脸,在旁边替她说些好话,并好心劝她找家长赔钱来结束此段恩怨。

其实,所谓恩怨,就是和她之前在一起玩的那些小混混,说这个黑脸的表弟,在学校公共场合走路的姿势过于招摇,结果打了他表弟一顿。

表弟的表哥就来找她寻仇,从仇家的动作和言语,她知道了自己的虚荣和无知终是要酿成了苦果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玦被三个成年男人,在无人的小山上欧打,恐吓,凌辱,轮j了一个下午。

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未成年的玦,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和麻木,她想把自己活埋在那个小山上,她的指甲抠嵌在泥土里,身上的血迹把泥土浇湿了一大块,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她的生命是父母给的。

旁晚的时候,夕阳西下,洒落在她蓬乱的头发和血肉模糊的身体上,她整理好自己,拖着沉重的身体,她没有哭,一直没有哭。

她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我要翻倍的偿还他们。

接下来的时光比她想象的难熬,他们的势力在这个小城很有影响,他们甚至扬言要让玦的父母知道,显然那天的凌辱、殴打还没让他们解恨。

他们说要找玦的父母报仇,当时玦的父母都是一所公立学校的老师,他们把面子看得比玦的命还重要。

玦很担心他们真的那样做,那将比那天发生在小山上的事情更可怕,她不敢和父母提起那天的事情,因为她觉得父母一定会觉得她给他们丢脸了,会责怪她自作自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牙齿把嘴唇咬得稀烂,暗中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那段时间,玦经常梦到在惶惶不可终日中被他们抓住,然后她在胆怯中请求着对方放她一马,那三个男人狰狞的样子让她梦魇,

至此,她不得不把这一切告诉父母,父母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把她扔出家后断绝关系。

他们给玦办了转学手续,把她寄放在邻市的姑妈家,姑妈一家是高级知识份子,表妹更是品学兼优,在他们的影响下,玦走出了那段扭曲过的暗淡岁月。

若干年后,玦仍会做着同样恐惧的梦。

醒来的时候她总是告戒自己,反抗和忍辱负重的结局是一样的,只有一开始就选择一条正确的路,沿着一直走才不会摔得那么惨。

直到她身边终于有了会拼命保护她的人,有一天,又进入同一梦中,他挥刀砍翻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她看着他们一个个头颅上的血沾满在他尖利的刀刃上时,玦哈哈大笑着醒来,那份爽持续了整整几天,让她觉得很温暖。

同一个梦,不同的结局,以前一直以为曾经这样的经历,已经在她的身体和意识里生根发芽。

人生不能从来,这个过程再也不能改变,她始终原谅不了这个事实。

在她终于知道什么才是自己应该走的路时,岁月的年轮已悄悄刻在了额头上,心理的障碍可以经过时光的洗礼变干净,身体的缺憾却像一枚印章,就像她对名字一样,沉重的压在她身上,直到她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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