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长安。
许寓一身朱红官袍未脱,便已经醉倒在了牡丹楼里,待牧白找到他的时候,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牧白:“大人,咱们该回去了,”
牧白用力托住他。
许寓:“回去?哼,回哪儿去?”
许寓喃喃道。
牧白:“萧大人回来了,如今正在府中呢,”
牧白又说了一句,随后招呼了侍卫,将许寓扶上了马车。
“许家盛,许家兴,许家生了个俏郎君,闲来无事入柳巷,花钱买了个尚书君……”
牧白听到街边的小孩正在唱着歌谣,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牧白:“去去去,别在这儿挡路。”
此时萧闲正等在尚书府中,扣着面前的茶杯。
待许寓被抬进来的时候,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闲:“怎么又醉成这个样子了?”
牧白:“萧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快帮我劝劝我家公子吧,他这样每日浑浑噩噩终究是不妥当!”
牧白看着许寓有些难过。
萧闲做到许寓床边,从胸前拿出了一颗粉色的珍珠,举到许寓面前,
萧闲:“我没有找到灵儿,可是,我遇到了薛枝枝。”
许寓眉眼微动,似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却没有睁眼。
萧闲沉默着,
萧闲:“她递给了我一颗珍珠,说是她自己打捞起来的。”
说了片刻,萧闲起身走到了一旁,想起他和枝枝的对话。
萧闲:“小枝枝,好久不见。”
枝枝淡然一笑,
薛枝枝:“萧大人,好久不见。”
萧闲:“你见过灵儿吗?”
“……未曾。”
萧闲:“我找不到她了,真的,我后悔那日同她吵架了,我不该惹她生气的。”
薛枝枝:“……你可曾,去过她母亲的故乡?”
萧闲点头,
萧闲:“自然去过。”
薛枝枝:“萧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灵儿她现在过得很好,她,也期待你能够好好生活,每天开开心心的。”
萧闲低头笑了一下,
萧闲:“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为什么要离开许寓?”
枝枝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大海,
薛枝枝:“人是有气运的,有些东西,不该太过苛求,……萧大人,灵儿她,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萧闲低头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回忆里醒了过来,突然转身看着许寓,
萧闲:“许寓,她不一样了。”
说完后,他将那颗珍珠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去。
待他走后,许寓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纱帐,他没醉,不过,他倒是希望自己醉了,忘了。
东海。
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正小心翼翼的从渔民手中接过粉色珍珠,喃喃道,
薛枝枝:“神医说,需得找到带血的鲛人泪,我冥思苦想,后来才知道,原来就是粉色的珍珠。”
田大在旁边傻傻的笑了一下,抬手为她扯了扯斗笠,
田大:“这才对嘛,等你身子好了,也就能与袁立善成亲了。”
枝枝微微一愣,随后温柔一笑,
薛枝枝:“若他不负,我必然信守承诺。”
田大:“不过,妹妹啊,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他啊?”
田大有些疑惑。
枝枝低头拍了拍鞋上的细沙,
薛枝枝:“无能为力,是这世间最痛苦的词,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了。”
这般说着,她转身看了一眼大海,如今又是秋季,他定然与夫人,举案齐眉吧。
长安。
此时许寓正抱着小狐狸在给它挠痒痒,小声嘀咕着,
许寓:“不吃肉都能长这么胖,哪家的狐狸如你这般?”
牧白:“公子,今年金陵的银钱送过来了,”
牧白在门外说了一句。
许寓没有抬头,
许寓:“同我说做什么?”
牧白:“今年大公子没来,是大房许敬公子送过来的,大公子说,后面的事儿得交给公子你全权处理。”
许寓沉默片刻,朝他看了一眼,云淡风轻道,
许寓:“他为何没来?”
牧白:“听闻是大夫人生产在即,公子脱不开身。”
牧白又说了一句。
许寓将手中的小狐狸随意放到了一旁,
许寓:“我知道了。”
——
牡丹楼。
许寓着了一身贵重的锦衣坐在楼上,慢慢悠悠的喝着酒。
美人:“大人许久没来了,让奴家好生想念,”
一个美人儿抱着琵琶在他面前坐下。
许寓回美人一个宠溺的笑容,抬手轻轻佻了一下她的下巴,
许寓:“有多想?”
美人娇羞一笑,
美人:“讨厌。”
这般说着,许寓靠到一旁,朝她抬了抬头,美人儿会意,便将琵琶放到身前,慢慢弹奏起来。
许寓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眼神迷离,似是透过她在看谁。
路人甲:“堂堂书香世家,居然教出这样的浪荡子,简直把许氏的脸都丢尽了!”
不远处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路人已:“可不是嘛,听闻几个月前湖州楼家的小姐听闻许寓种种恶行,气的差点上吊自尽,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退了这门亲事。”
路人甲:“哎,离经叛道,无可救药。”
许寓懒散的靠在栏边,耳边传来众人的话,他笑着高高举起酒杯,朝那些人点了点头,一饮而尽。
这时,只听楼下有什么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他微微皱眉,将酒杯一下子扔了出去,楼下的人哀嚎了一声之后,便再无动静。
他悠闲的起身抖了抖袖子,从楼上走了下去,看着被众人按在地上的男子。
牧白:“大人,已经抓到了。”
牧白拱手说了一句。
许寓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抬脚踩在了那人背上,只听见骨头咯咯作响,
许寓:“就这么个小毛贼,也能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真是废物。”
刑部。
许寓低头慢慢翻阅着手中的册子,对不远处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许寓:“啧啧,你这案子怕是有几条命都扛不住。”
龙衡:“少说废话,要杀要剐就放马过来,”
那血淋淋的人抬头说了一句。
许寓用手指在书上轻轻敲了几下,抬头看着房梁,似是格外犹豫,
许寓:“原来是不怕死啊,那就陪你玩玩。”
龙衡:“你要干什么?”
许寓朝着一旁的人摆了摆手,
许寓:“来,这位先生似是不太懂咱们刑部的规矩,你们几个陪他玩玩,半死不活就行。”
“是,”
一旁的狱卒拿着刑具便走了过去。
龙衡:“等一下,”
那人看着狱卒手中的刑具便急忙喊了一句,
龙衡:“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许寓转身扯住他的领子,低声道,
许寓:“我不想听你的那套说辞,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究竟在为谁卖命?”
那人嘴角微微颤抖,
龙衡:“没有,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许寓看着他笑了一下,
许寓:“敬酒不吃吃罚酒。”
士兵:“大理寺少卿到,”
门外有人喊了一句。
许寓沉默了片刻,转身去了被簇拥而来的人,
许寓:“原来是徐大人。”
徐之佑勾唇一下,朝着许寓拱了拱手,
徐之佑:“许尚书,今日皇上下了旨意,此人的案子交由大理寺全权处理。”
牧白:“刑部与大理寺从来都是各司其职,何曾……”
牧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许寓挡了回去。
他看着徐之佑沉默了片刻,
许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徐大人便带走吧。”
徐之佑:“那便,多谢许大人了。”
几个人拖着犯人从刑部慢慢走了出来,徐之佑却是一脸的不悦,低声道,
徐之佑:“乳臭未干的小子,仗着家世走到了这位置上,受着老夫的叩拜,总有一日,老夫要把这脸面拿回来。”
——
牧白:“大人,咱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人,你怎就给他了?”
牧白有些疑惑。
许寓却是回头看着他,
许寓:“你没听见吗?人家有圣旨呢。”
牧白:“可是……”
许寓:“你不也说了,刑部与大理寺从来都是各司其职,何曾越界过?”
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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