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容恒这个人,在真正意义上,就此永远的消失在了两人的生活之中。
江南行宫的设计很是别有意味,小巧曲折的鹅卵石石子路,葱葱郁郁的依依杨柳林,纯纯春阳里怒放而长青的繁花,还有沿着池塘构建的水榭水亭,无一不带着江南山水的别致玲珑。
曲径通幽处,江南烟雨繁华中。
皇帝这些日忙着处理政务,别以为皇帝在南巡,京中的事情就一件都不管了,大部分的奏折,都通过驿站一件件六百里加急第一时间内送到江南行宫的勤政堂来,只有那些没营养的请安折子和闲杂事务,才交由留在京中的许王承晥负责处理。
待皇帝白日将政务处理了大半,夜晚时分,便是一场夜宴。
这次皇帝南巡,地方官员不是没有进献什民间美人之类的,皇帝不收不说,还一顿斥责,下令今后严禁进献美人,以免劳民伤财,动扰民间。
那场夜宴,嘤鸣没有去,待到了第二日,才知道又进了一个新人。是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听说是建康知府钟巍嫡出的小女儿,皇帝泛舟元武湖之上时所得。皇帝见了,封了个常在之位。
难免惹得今日颇得宠的定贵人和恭贵人在皇后处酸言酸语一番。
嘤鸣不动声色,待钟常在来请安时,才见是个生得极为钟灵毓秀的女子,自带一种江南女子的妩媚动人,目光清澈似水,显得柔情脉脉。
钟玉妍。
这个名字,倒是人如其名,的确是个金枝玉妍一般的江南女子。这般姿色,连入宫已经三年的秀嫔都自愧不如。
不同于嘤鸣的来自骨子里的端丽与气度自华,只见钟玉妍的美,是那一种花骨朵的美,嫩生生的,是江南的微雨里,春花秋月夜里的笙箫月下的玉兰花开。一肌一肤,都浸染在江南画卷背景中,那浓淡相宜的濛濛雾霭里。
比起嘤鸣那一种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虽在事故之中,而怀瑾瑜之纯粹之美。那是一种未经世事的美,是白纸一张的美。却最容易沾染上一点点污渍,便就化为浊泥雪水,就此昙花一现。
嘤鸣低低叹了一声,但愿钟常在在这宫里,这种美,可以多存留些时日。不要随岁月摧残而崩析得不成样子。
皇后一脸贤惠,道:“皇帝喜得佳人,还真是宫中一大幸事。”
钟常在是嫡幼女,话语之中并无什么城府,说话率直,倒是另有一番韵味在里头,只听她说话,只觉得那声音空灵而悦耳,仿佛是园子里那涓涓活水从太湖石假山间涌出,那玉泉跌落而玉碎一般清脆的声音。
只是,嘤鸣心里难免失落,是啊,宫里头进来一个又一个新人,那是难以避免的。从古至今,唯独一个贯彻了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也唯独开国的太祖皇帝罢了。
或许,她应该知足了。
只要皇帝心里还爱着自己,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那就已经够多了。
钟常在是新人,又因为钟巍还在,皇帝倒是对她十分宽容,又赐了封号为“祥”。
祥,祥瑞也。这样一个封号,倒也不错。
皇帝已经连着三日宿在祥常在那里了,昔日最是得宠的秀嫔也被冷落在一边。
就在这时,王枫上前禀告道:“贵妃娘娘那里传了葡萄酒。”
皇帝闻言,提脚要去嘤鸣住处,祥常在因为这几日的得宠,耍着小性子道:“这夜都深了,皇上就别去了吧。”
祥常在拉着皇帝的衣角,一派小鸟依人。
皇帝见祥常在此举,不由蹙眉,拉开祥常在的手道:“你如今是正六品常在,理应自持,这些日且好好学学规矩。”
看着皇帝头也不回的身影,祥常在咬咬牙,泫然欲泣。
“皇上,他就这样在意贵妃吗?”
不就是喝了酒吗?就让皇上急匆匆地走了。
祥常在小小年纪,一时得宠,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如今皇帝抛下她去了嘤鸣那里,无异于是给她巨大的挫败感。
要换作是那些资历更老的嫔妃,若是祥常在和她们一样亲眼目睹了皇帝对于嘤鸣的处处维护、看重、在意。祥常在肯定会明白,皇帝眼中,无论什么时候,唯有清淑贵妃卫氏,才是这宫中唯一一个屹立不倒的。那些受宠一时的嫔妃,也不过流云飞絮,区区昙花一现,焉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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