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自木长归不在身边之后,本就睡眠不佳的木长宿愈加躁动不安,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浑浑噩噩之中,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丢进了一口滚烫的大水锅里,体内的灵血也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百川聚海地向着自己的丹田之中肆意奔流。
他的脸色因此涨得通红,红晕蔓延至袒露的脖颈和胸膛,犹如被红花罂粟的汁液染成的一片秾丽。
他燥热难耐,不自觉地用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而在他的右手腕处,一个金色的符文明明灭灭,逐渐布满细纹,隐隐有碎裂之势。
他猛地惊醒,翻身坐起,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冬夜的浓浓寒意将他包裹,冻得他一个激灵,又赶紧扯过盖子为自己盖好。
他抿紧双唇,轻抚着自己右手腕处的那一个金色符文,指尖传来不甚明显的凹凸质感。
这一个金色符文是天机宗主知出尘为他烙下的印记,一旦他的修为突破至灵域境,符文便会碎裂,有所感应的知出尘便会前来,将他带去上灵界。
“纵使你天赋异禀,下灵界的人造灵脉所提供的微薄灵气,也不足以支持你修炼至灵机境。所以,当你突破至灵域境时,我便会将你带去上灵界。你只有借助上灵界灵气磅礴的天成灵脉,才会修至大成,得以继任五印灵坛。”那一日,木长归被移出神隐领域之后,知出尘与木长宿达成了这么一桩交易。
木长宿只是想多陪陪木长归,哪怕多一天、多一个时辰、多一刻、多一个瞬间,都好。所以他一直在刻意地压制着自己的修为,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便突破了。
可是木长归此时偏偏不在他身边。
木长宿蜷起膝盖、拥着被子,寂寂寥寥地呆坐了好一会。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嗅着,有木长归的味道。
可是不够,他只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硬生生地捅开了一个大窟窿,空空荡荡,漏着风,亟待一丝熟悉的温暖来填补。
他下了床,趿着木屐,一路磕磕绊绊地摸索到了衣柜,从里面找出一件木长归穿过而未洗的衣裳,又摸回了床上。
他躺进被子里,用木长归的衣裳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一股熟悉而青涩的气息随之涌入他的鼻腔,宛如在三月天里随着春风和暖阳恣意伸展着的芦苇嫩叶。
他心中的所有隐痛,仿佛都在这一瞬得到了恰到好处的安抚。
可是他渐渐地又有些生气,为何那个人......那个总是能够让他在孤独和迷惘时感到安心和踏实的人,不在身边呢?
他气不过,狠狠地一口将木长归的衣裳咬在了嘴里。
长夜漫漫,寂寞还在见缝插针地刺痛着人心。
又过了五日,风尘仆仆的木长归才带着一身伤痛,返回了森罗宗。
身在灵秀峰上的木长宿甫一得到消息,便将手中的医务利落地处理妥当,随后直奔木长归的别院而去。
打开房门,进了屋子,他听见坐在内间的木长归语调暖暖又略带疲惫地招呼自己:“长宿,来,让哥看看你。”
木长宿一言不发,脸色微沉,循着木长归的声音,绕过屏风,走到靠窗的书桌边,脱了鞋,踩上氍毹。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直到摸索着触到木长归的肩膀,猛然如饿虎扑食一般,将后者扑倒,有些生气地问道:“为何不去灵秀峰上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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