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华贵非我好

三人疾步到了廉将军帐内，彼时廉岩正在试剑，小娘子先是定定神，细细将廉岩看了几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红玉姐姐可好？”语调轻快。

许是快意的问句引得人心旷神怡，廉岩的嘴角荡起弯弯的弧度，快速放下手上的长剑，探过身来，“小丫头，你来了。快快，看我给你带的宝贝。”

廉岩也不讲究，从案桌前轻松一跃，将藏在暗处的宝贝拿过来，他眨了眨眼示意小娘子伸开双手，抖了抖手上的小包，大手一挥，瞬时帐子里的烛火就灭了，一些晶莹剔透的鹅卵石从小包里洒落出来，几只萤火虫飞在鹅卵石的周围，发出透明的光亮，越发称得鹅卵石水润光泽。“喜欢吗？”

“喜欢！”小娘子欢快地如捣蒜般点点头，齐衡在一旁看着她的神色，不知该喜还是该愁，顾廷烨摸摸鼻子，心里暗道“这小子挺会来事的嘛，虽说是个武将，倒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这都是红玉给你的，不过呢萤火虫是我想出来的点子。”廉岩一脸的骄傲，摸了摸小娘子的头，“就知道你这小丫头喜欢。”

“你耍赖，我都长高了，你还摸我的头！”小娘子一手拿着鹅卵石，一手护着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齐衡伸手拦在她前面。

此时月光恰好洒进来，帐子里有了些许光亮，清冷熨帖。“你高了不假，可还是太矮了，比我矮多了。”廉岩显然看到了齐衡，“这位是你官人？他倒是很高挑。”

“是啊！”小娘子拉着齐衡的袖子，从齐衡身后凑出一半的脸来，不服气地说，“我这回有帮手了，你可欺负不了我了。”说完，还故意冲着廉岩努努嘴，可廉岩眼波一动，她又吓得缩回去。

“你以为你嫁了人我就没办法欺负你了嘛？”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剑冲齐衡袭来，齐衡躲闪不及，顾廷烨也没带随身的长剑，只能拉着齐衡向后退，眼看剑梢就要刺入齐衡的喉咙，又一柄长剑出鞘瞬间将压制齐衡的长剑挑开，两只长剑在幽暗的帐子里借着皓白的月光如蝶萤般起舞。几只萤火虫恰好飞落在上头，卷起阵阵光亮，直看的齐衡和顾廷烨倒吸凉气。

“萱儿，小心些。”齐衡关心则乱，一时也不知该从何相帮，顾廷烨虽身负武功，可到底不宜出手，加之又在暗处，怕一不小心伤了自己人，遂也只道“杨大娘子，你别只顾着和廉将军玩闹，你是有身子的人，万事顾好自己啊。”

两剑交锋的剑气似乎停了下来，帐子里涌出一宏厚的男声，声如洪钟却又有着藏不住的快意恩仇的少年侠气，“你有身孕了？”

廉岩借着月光看了看小娘子的肚子，见她仍旧消瘦，想是身量未起，小娘子被他看得有些躁，跺了跺脚，“要你管！看招。”

廉岩此时不再恋战，只守不攻，被小娘子的长剑给打得节节败退。“唉，我说，咱们就停手吧，我本想找你比试比试，可你这不是……”说到后面他话语里的调笑之意再明显不过。

“你又取笑我，我要告诉红玉姐姐去。”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廉岩收了剑，又哄着小娘子把剑收了，俩人一道向亮处走来。此时，顾廷烨已点亮烛火，四人敞亮相见。

廉岩对着齐衡和顾廷烨拱手谢罪，又拉了小娘子过来，语气不善地说“你不是说你最爱牡丹吗？怎得，如今换了口味了？”

“牡丹？”小娘子踮了踮脚尖，一个爆栗到廉岩头上，“谁和你说我最爱牡丹的？那不过是诓那些恶人的话，你也能当真。牡丹雍容华贵不假，可非我所好。你懂不懂啊。”

“啊？”廉岩一脸震惊，指着小娘子“你……你……”

“怎么，是不是我当时演的太好，吓到你了。哈哈，你也有吃瘪的一天，好玩，真好玩。”小娘子躲到齐衡后面调笑廉岩，齐衡感受到来自后面的温度，缓缓勾起嘴角。

“你，可真……”

“想夸我可直说！不用客气。”小娘子又凑出头来。“我是不是很机灵。”

廉岩咽了咽口水“你这小丫头，亏我和红玉还一直记挂着你说的话。红玉来时还同我说让我无论如何为你找到你最爱的牡丹，我想着此时正是机会，若你想成为那国色天香的牡丹我也尽我所能一并给你讨回来。丫头，你不是诓我吧？”许是突然有了顾忌，廉岩看了几眼齐衡不再说话。

“我可真没诓你，我发誓。”小娘子举起右手，一脸虔诚。“那时为了救你们，我顺口胡诌了几句，再说我不这么说，他们也不会信啊。”

廉岩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微微点了点头，“那你喜欢什么花？”

“花？我一点都不喜欢花。”小娘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给你们留的那副画你可带着嘛？”

廉岩眼睛一亮，去包裹里翻了翻，随手展开那副画，“还是红玉细致，想着带着兴许有用，就拿过来了。”

“竹海？”

“嗯。”小娘子背着手，调皮地仰着头。

“你喜欢青竹？”顾廷烨和廉岩异口同声。

“当然是青竹了，这不画的明明白白的嘛。”小娘子未出声，齐衡倒说话了。

“哦……”廉岩和顾廷烨故意拖长了此话，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

可小娘子却似未懂，“那可不，我当时可是立志要嫁给苏大人的。”三人面面相觑，顾廷烨和廉岩尴尬地挠着后脑勺，齐衡无奈却宠溺地笑着，唯有小娘子插着腰一脸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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