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娘子从晨梦里起来,一睁眼就看到目光含笑的齐衡,她微微动了动眉眼,甜甜地笑了起来。齐衡伸手托起她净白的面庞,捉弄似的轻捏了两下,说道“还不快起身,晅儿都比你醒的早。”
“煜儿醒了?闹了吗?”小娘子揉着惺忪的双眼,伸了伸懒腰,语带关切地回问。
“可不是,早醒了,就你还睡着。要是煜儿大些,他都要嘲笑你这个当娘的。”齐衡好笑地说予小娘子,又憋不住轻捏了几下小娘子软糯糯肉呼呼的鼻头。
小娘子不理他,却一手打掉齐衡乱动的手,坐起身来,一会儿拿起衣裳,一会儿又放下,一来二去,弄了好几回。后来索性忍不住了,也不做声,只拿眼睛瞅着齐衡,状似在说“我要换衣裳了。”
齐衡早就看出了小娘子的心思,可他对官人的身份有极高的自觉,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反倒是帮着小娘子拿起衣裳,“娘子受累了,为夫帮你换。”谁知话音刚落就被小娘子给打了出去,直打到门外才罢休。
过了一会儿,小娘子收拾妥当出来,看门外不过站了齐衡一人,纳闷道“晅儿呢,燕云还没把他抱过来?”
“外面起风了,就不让他去了。刚巧母亲想孙子了,我就让燕云先抱过去母亲那边,让她老人家帮忙照看着。”说着齐衡有意凑近小娘子,对着她耳边倾吐道“就我们两人,可好?”
霎时,小娘子的耳垂红了一片。齐衡看着那发烫的耳垂,心里的笑意不断上涌。想他也谦谦君子,可自从有了这世俗的乐趣,他越发理解顾廷烨,温香软玉在怀,如此可人怜爱的小娘子在侧,哪里还能有坐怀不乱的心思。每天的有意调戏,虽还不至于市井猥琐,但闺房之乐倒让他有些乐不思蜀。有道是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既已享了这世间柔情,又岂能辜负这大好春光。
小娘子被齐衡扰的有些分神,别别扭扭地不太想去。原本儿子要去,她倒乐的陪着,眼下儿子不去,她也没了心思。昨晚虽和齐衡把话都说开了,可再怎么说也是慌了好几日,今儿早一起来确实没缓过劲儿来。,鸣玉楼的那出戏大张旗鼓地唱了好多日,满城亲贵都去瞧过,这观园又向来是亲贵们常去的交友享乐之处,若是遇到了有心人,她面子上也过不去。说句实在话,她着实没做好应对这件事的心里准备。
小娘子这点心思又怎么瞒得过齐衡,这小丫头心里向来不存事儿,坦诚敞亮,刚稍一有退缩之意,齐衡就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不过他也不着急,只管同小娘子商量着“要不晌午再去?那时风不大了,带上晅儿,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去耍玩一次。”
“过了晌午煜儿要午睡的,让他去了路上也是闹腾,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其实齐衡也知道晅儿有午睡的习惯,他不过扯个谎,主要还是想着同小娘子一起。
“那你说,什么时辰去。”齐衡摆出一副今日非要出游的架势,气势上绝不输阵。“我好不容易休沐一回,你这左推明日,右推后日的,我看啊,你眼里心里只有儿子了,哪里还有我这个相公。”语罢,齐衡倒摆谱似的端坐在书桌一旁,理也不理小娘子,顺手就从书桌上拿起一叠公文参详起来,独剩下小娘子孤零零的一人站在房门外。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连儿子的醋都吃啊。”小娘子心里也窜着一团火,可毕竟是她先答应在先,现如今闹别扭不想去的也是她,这倒让她挑不出齐衡的一点错来。
小娘子的反应被齐衡尽收眼底,他虽拿着公文,可心里想的全是他家的那位小丫头,哪里会错过小娘子的一点一滴。只见他用公文遮着脸,整张脸躲在公文后面默默地笑。一会儿凑出个头来,提溜着一双妙眼偷窥着小娘子的表情,见她一会儿气恼,一会儿自责,一会儿又讪讪的,一会儿又呆愣住,只把齐衡看的眉眼忍不住地笑。僵持了一会儿,小娘子再也忍不住了,她凑到齐衡身旁,从他手里抽出公文来,一脸堆笑“相公,我们走吧。”
“不去了。”齐衡的幽怨地声音隔着公文传来,激得小娘子直跺脚,她跑到齐衡面前说了好一阵子好话,齐衡就是不理,后来说多了也没了心情,朝着门外就走,嘴里嘟囔着“你不去,我一个儿人去。”
齐衡见小娘子真出了门,暗道一声不好就追了出去。可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小娘子坐在长廊上翘着脚等他,一脸得意。“不是说不来吗?”只见她轻松起身,上前拉着齐衡的衣袖,故意用软糯糯的声音同齐衡说“一起去吧,相公。”这一声说罢,齐衡早就没了法子,刚想的什么整蛊,什么应对之策统统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只能被小娘子牵着走。
俩人在前面闲庭信步,不为和纹云跟在后面偷偷地笑。这是纹云头一次随小娘子出来,对什么都觉得很新奇,走一路看一路。小娘子瞧着她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忍不住道“真好啊!”纹云比燕云还小上个三四岁,豆蔻之年,小娘子向来也不拘着她,自然没有燕云讲规矩。她可不管齐衡是不是陪着小娘子,但凡看到点奇特的,总想与小娘子分享。回回都不顾齐衡的白眼,从小公爷手里把小娘子给抢过来,主仆二人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好不快活。唯有齐小公爷失了爱妻,只能与不为作伴,俩人相对无言。
不过小娘子开心,齐衡自然高兴。他好不容易从兴奋异常的纹云那儿把小娘子给夺回来,心里只惦念着可不能再让旁人抢了去,手上不自觉地放了不少力道,紧紧地环着小娘子。见齐衡如此,小娘子却只觉得好笑,不过相公既然如此在乎,她开心来不及,怎又会舍得拆穿她。
齐衡拉着小娘子走了不到一会儿,观园就到了,临到门口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那里。有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也有路不远,和齐衡他们一样走过来的,还有的直接骑着高头大马就过来了,可见这观园的紧俏。清河郡主也在那里站着,她与她的三个女儿并排坐在观园门口的凉亭里小憩,四个人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她的右手侧坐着的是永昌伯爵府大娘子,她领着她的小儿子和儿媳也来了。他们家最近不太平,听说她家里的小儿子闹的很凶,一连娶了好几个小娘。此次来观园,他们家的队伍也极为壮观,小儿子的儿媳盛家的四姑娘墨兰居首,下面站了一排的如花似玉的姑娘们。
其实小娘子最怕见到的便是那清河郡主,她今日的犹豫也是因着她。鸣玉楼里的戏有真有假,可只要齐衡知她信她,她便全然不怕。可她也担心有心人惦记,本来毫无交集,自可相安无事,可这次观园一逢,免不了又得再起波澜。鸣玉楼里的戏大多家是不知道的,可清河郡主明显知情,只冲着这点,小娘子就不想与她碰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撞上了,那也不能有所闪失。齐衡和小娘子相携上前,与清河郡主攀谈,她家的大姑娘见小娘子来了还凑到二姑娘那边窃窃私语,就连那永昌伯爵府里的小娘们也是笑个不停,墨兰更是用团扇遮着自己,透过那团棉纱,还似乎能看到她眼里的气愤与鄙夷。
齐衡与小娘子与清河郡主打过照面便一路向里逛去,可这一路风光没看多少,流言倒听了不少。几次都能听到假山里的窃窃私语,貌似今儿日的众人都很得闲,像是等着齐衡一家到来似的。小娘子暗道不好,看样子鸣玉楼那事儿已被传的不像样子,她心里也觉得堵得慌,可一时也不知如何排解。正巧来到湖边,便闷闷地坐着拿鱼食喂鱼。没一会儿功夫就喂了整整一碗下去,鱼儿起初还围坐一团吃个热火朝天,可没过多时,就四处逃散,有的还不甘心地扑腾出些水花来以示抗议。齐衡见状打趣“看你,喂得鱼儿都怕了你。”
“哪里是只有这鱼怕我,我瞧啊,眼下这园子里的姑娘都恨着我,怕着我。”小娘子甩下手里所剩不多的残渣,气闷地说。
齐衡听罢淡然一笑,只见他轻车熟路地从小娘子手里接过空碗递给不为,毫不在意地说“怕着才好,就怕她们不怕你。”
“是啊,怕我才好,恨我把她们的小公爷给抢了去,还把她们的小郡王给坑了。哼”小娘子捧着齐衡的脸左晃晃,右摆弄。刚想一额头撞上去,谁知却被齐衡给闪了过去。齐衡身手敏捷,只见他一个闪身倒把小娘子挟制在怀,他用左脸蹭着小娘子的右脸,笑意绵绵,语气酥麻“既然他们爱编排我们,就随他们去。我们就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瞧瞧我家的小娘子有多迷人。”说罢一吻而上,情深意切,看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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