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情谊派用场

“我为何不行？”小娘子心里气不过，她把长剑往桌上一放，“怎得，信不过我的功夫，放心好了，我绝不给你们拖后腿。”

“不是，萱儿你听我说。”齐衡上去扶着她坐下来，赵旭本也想上前，可奈何被齐衡抢了先，他动了动身子，又坐在椅子上，默默喝了口茶，不说话。

“真的，我保证不给你们捣乱，你信我，真的。”小娘子闪烁着水濛濛的眼光看着齐衡，举起右手又委屈又坚定给他保证，若不是在众人面前肯定要吻她的脸蛋一下。

此时，关老发了话，他由关晓晓扶着来到小娘子近前，“姑娘有此心，老朽很感激，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们一家老小谢过姑娘。”说着关老拉着关晓晓一齐跪下。

“不，不。”小娘子被人跪着，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你快起来，快起来。别跪我了，我也没做什么，这不他们都没答应呢嘛。”小娘子故意看齐衡，期待他同意，可看齐衡的脸色越来越沉，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叫我杨大娘子吧”，说得有些羞赧。

此话一出，齐衡脸上越来越明亮，可他还没发话，小郡王却幽幽开口了，“关老这谢的有些早了吧。”

关老讶异地扭头看了看小郡王，可他还是风轻云淡，“萱儿她先前受了箭伤，身子不大好，救人怕不行，你还是令找他人吧。”

“小郡王，这……”关老不好扶了小郡王的面子，说得很为难，想坚持又怕得罪小郡王。

“关老，我家娘子受了箭伤，这几日才好了些，怕她还是难当大任了。”齐衡扶了小娘子的手，冲她摇摇头，又对关老说，“还请二位起来吧，一直跪着，我娘子心里也过意不去。”

小娘子见齐衡和赵旭都这么说，她原不知曾受过箭伤的事儿，只觉得胸口常常憋闷，还以为是睡不足得缘故，眼下知道详情，也觉得不能随意折腾，遂照直说“万望见谅，我这几日脑子不大好，貌似忘了些东西，原不知我还受了箭伤，这几日胸口也常常憋闷，可能去救人这事儿得另派他人了，我也怕给你们惹了麻烦。”小娘子扶起关老和关晓晓，“你们别跪我了。”

“你胸口憋闷怎得不同我说？”齐衡急了拉着小娘子就问，完全无视面前的关老和关晓晓。小娘子倒似不在意，“无事，歇几日就好了。”

赵旭也紧张地过来，吩咐十六去把王太医请来“十六，去叫王太医过来。”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什么大事，要不我就先回了，你们好好商量。”小娘子作势要走，可另一只胳膊却被赵旭拉住，“别逞能，你小时候就这样，眼下还是这样，你八岁时染了风寒，非硬撑着不肯好好吃药，后来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才好起来。小病不能拖，你听话。”

“我……”小娘子心里纳闷得很，她突然似乎记起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那年她八岁，出去玩淋了雨，着凉后怕被责骂忍着不说，后来竟演变成了伤寒杂症，那时凶险，急得庆宁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直掉眼泪，在床上养了足足一个月有余这才保住了性命。可赵旭怎么知道？“你……”小娘子指着赵旭，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太医之前就照看过她，对她的伤病最清楚不过，你别总惯着她，我今儿叫了王太医过来，我让十六给他叫过来，给这小丫头把把脉也好。”赵旭这话不是给小娘子说的，他是说给齐衡的。

齐衡虽心里不舒服，可事关小娘子，他默默忍下，觉得赵旭的提议确实不错，王太医的医术他也是知道的，再说他一直都看顾小娘子，让他来看看准没错。“多谢小郡王好意，我和我娘子在此谢过了。”

齐衡的话顾廷烨是听出来的，他这会儿一个口一个娘子地叫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这声声地娘子是喊给关老听的，也是叫给小郡王听的。关老怎会不知眼前的姑娘是谁家娘子，他还那么说，着实是暗藏心思。

关老将小郡王和齐衡、小娘子一一看过，一盘棋似乎在他心里落成。关晓晓与关老对视了一眼，心里也翻江倒海。

可这边还没商量妥当，那边十六就匆匆来报，他说刚城关的将士来报说，江峰前几日去了一趟荆州，眼下诚郡王随他进了京。五姑娘适才也被放了，和她哥哥、嫂子住在一处。

“什么？”关老先坐不住了，“你说诚郡王他……”一口气不来差点栽在地上。

“爹！”关晓晓哭着去扶他，关老却将她闪在一旁，直捶胸口“我这不孝的儿子呦！”

诚郡王和关老的儿子出尔反尔，关老的处境更为尴尬，齐衡等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救人这事儿算是搁置了，兵的事儿又悬置了。

“兵怎么办？”顾廷烨问。

“再想办法吧，诚郡王既然入了京，一时是靠不住了。多半他的兵也不会给我们留了，再等下去不过就是自讨苦吃。”小郡王锤了锤桌子，气闷地说。

“荆州不行，还有建康。”齐衡其实早就留了后手，“我从荆州回来，就怕此事再有纷争，就给建康也去了一封信，只是远了些，但也算是一线生机。”

“对，建康。眼下若诚郡王真与江峰同流合污，那么我们再不找兵就真的是以卵击石了。”

“可驻守建康的廉将军与我们都无半点交情，他真会给我们派兵？”顾侯问出心里的疑惑。

一时无语，又一次陷入沉默。

“你们说的可是建康廉家？”小娘子突然发问。

“对，你认识？”顾侯抢着问。

“年幼时见过，也没什么印象了。”小娘子先是摇摇头，“不过九公主当时嫁到了建康的上官家，这廉将军是九公主官人的至交好友，我跟着去建康送亲时曾有过一面之缘。这人我虽不熟，可九公主我熟得很。若你们真怕没人牵线，我倒可以去试试。”

小娘子说完，赵旭一拍脑门，“我真是糊涂，怎么忘了九姑姑。”

小娘子有些好奇，不过一想赵旭是英王的独子，自然是唤九姑娘为姑姑。她略带疑惑地看着小郡王，似乎觉得他似曾相识，又似乎从未见过，一时有些恍神。恍神的还有齐衡，在这些事儿上，齐衡突然觉得像个外人插不上话。他承认他嫉妒赵旭嫉妒得发狂，没能参与小娘子的幼时终究是他的遗憾。顾廷烨则觉得这辈分着实乱的很，只是他眼下没空理这些。“若让你去建康，身子可吃的消？”

“我随他去！”小郡王抢先说，“我也正好同九姑姑叙叙旧。”

“小郡王还是坐镇这里，我随她去的好。”齐衡没给赵旭面子。

“哎呀，谁都不用去，我就写封信就行，哪里用千里迢迢跑过去，傻不傻。”小娘子说的很淡定，胸有成竹，“你们且等着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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