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英王妃这句话给吸引过来,无数双目光投向小娘子手里的汗巾,那是一条做工考究的汗巾不假,可到底年岁久了,上面的颜色已不新鲜了,样式也还是旧的,有些针线还有些缝补的痕迹。这是小郡王的汗巾,那该是多贴身,多珍爱才这样。一时间大殿上不免议论纷纷。毕竟汗巾是贴身之物,有些人趁乱也说上几句,嘴上没了遮拦,话不太好听也是有的。
可本该是当事人的小郡王却也不急,他刚被小娘子瞪的有些不自然,但没一会儿便也恢复如初,他看也没看关晓晓,像是从未认识这位姑娘,只管把玩手里的步摇。小娘子见小郡王的反常,也低眉细看了几眼手里的汗巾,这汗巾她着实在赵旭处见过,小时俩人一起长大,有些东西也都是见惯的,关晓晓不过在腰间仅露出一角来,她就认出这是赵旭的汗巾,方铤而走险上演这么一出。可眼下这么一细瞧,她却发现着实是自己认错了,那汗巾的颜色和款式与赵旭从小真爱的汗巾一样不假,可却独独在尾处留了那么一串烫金小字,字迹是用金丝线绣上去的,不过一句诗,“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小娘子心头唬了一跳,鬼使神差间她竟探头瞟了一眼尚在咳嗽的官家,只这一眼,她更觉得心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官家见了她手里的汗巾,竟如临大敌,整个人软瘫在皇后的怀里,想要做些什么,可偏生什么劲儿也使不出。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小娘子觉得这汗巾里该藏着怎样的旧事,以至于向来自持的官家会有如此反应。
皇后急得直哭,可她更见不得汗巾,如今见了,恨不得将小娘子杀之而后快!“来人啊,杨氏疯了,还不速把她带下去。”
“皇后娘娘,使不得!”反常的还有庆宁长公主,她垂身跪地,给自己的孙女求情,“萱儿,还不速跪下认错。真是疯了不成!”
“祖母!母亲!”看了跪了一地的杨家老小,杨徽萱突觉得怕是又中计了。
齐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知这汗巾是何物,跪下求情,“官家,小娘子不懂事,许是被我的事儿给伤了心,是臣子的不是,还请官家网开一面。”
“咳……咳……反了,都反了。”官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只说了这几个字。
“官家,官家!”皇后为他曲风散热,太医也在身旁尽力诊治,这时押解小娘子的人马已来对小娘子捆绑。可小娘子哪里会任由他们作为,一个翻身就逃过压制,可她一人难敌众手,躲了三四下就有些招架不住。眼瞅着就要被一人捉住,齐衡刚想去救,却被廉岩按住,他飞身上前,将小娘子护在身后,“我看谁敢,若要动他,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反了,都反了。”官家在太医的医治下有些好转,只是眼睛里仍旧无神韵,嘴里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
最按兵不动的便是英王一家。自英王妃喊了那句话后,英王还特意去小娘子那里瞧过,可不过是拿着细看了下,却未说分毫就退到了一旁,只管安抚英王妃便罢了。
小郡王也打定了主意置身事外,只使了眼色,派了些人护住杨徽萱,其他的全然不理。
“官家,是他们想反,是他们杨家想反啊!”
石破天惊!众人本以为说这话的会是临川公主,可这声音却如此清脆,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关晓晓指着小娘子狠狠地说,说她们杨家想谋反。
小郡王笑了,笑的很好看,可后来却越来越诡异,带着嗜血的灿烂。
齐衡见大殿情况不同寻常,扬声道,“官家还应以国事为重,切勿听信旁人一面之词,此时我们最首要的事是解决叛乱,处理叛军,荆州司马攻城在即,京城百姓怕又要遭难,我们为今之计当以天下建设和百姓安稳为重啊!”
齐衡果然是齐衡,文臣之风,一言九鼎,掷地有声。
廉岩佩服齐衡的担当和勇气,可也着实恼火,他的娘子如今还在水深火热中,他倒是眼光放得长远。“果然是齐大人啊,足够有苏大人之风采,不过你觉得你说的官家会听嘛。”
与其说廉岩对齐衡的深明大义恼火,不如说他对官家失望来得更确切些。
“反了,杨家反了!”官家本躺在藤椅上,此时却挣扎着起身将太医手里的药碗猛砸向庆宁长公主,药汤打湿了庆宁长公主的裙摆。
“来人啊!去把虎符拿来。”下人们把关晓晓手里的虎符取过来,官家一把夺回来,握在手里左摸右摸,刚想伸手号令千军,可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无。他悲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无奈地把英王唤来,将手里的虎符交给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信你!”可虎符还没到英王手里,官家却又一把揣在了怀里,“反了,都反了。”
“官家,杨家反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们家也反了?”笑语说话的是赵旭,“官家还请看这是什么?”明晃晃的金步摇,晃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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