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迟迟钟鼓初长夜

爷爷招手叫哥哥也来他身边，哥哥过来，爷爷艰难开口，口齿不清晰：“我自知大限将至，你们都不要难过，有你们这样的儿孙我已经知足。”说着爷爷又咳了起来。

大哥红着眼：“爷爷，你不要说话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好休息。”爷爷点头，缓缓闭上眼休息。

我们一家人来到院子里，太医都低着头，不敢回话，玉啸天吩咐：“无论用什么药，花什么代价，一定要把爷爷治好，否则本王摘了你们脑袋。”

太医们大气不敢出，唯独胡太医在宫里伺候久了，又是太医院院判，才冒着玉啸天的盛怒回话：“王爷，国相大人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怕就在这两日，臣等只能尽力用药保住国相大人，能拖一天是一天。”

看着玉啸天额头青筋暴起，大哥沉声：“多谢几位太医，这几日就辛苦你们了，府里安排吃住，定不会亏待，日后定有重谢。”

几位太医纷纷说着不敢不敢，见此我心里踏实许多，哥哥经历那么多事，现在能成熟的挑起府里的重担了，父亲脸上有些愁容。

我静静坐在院子里，和母亲守候着爷爷，其他人则商议爷爷的身后安排，我知道此时想这些不是盼着爷爷不好，是该做准备的时候了。见母亲双鬓的白发又多了些许，我不禁问道：“母亲，您现在还夜不能寐吗，现在有太医在府里，让他们也给你看看。”

母亲望着天空出神：“心病难治啊！可惜稷儿不在，不然父亲会很高兴。”

“今天稷儿刚进宫，现在稷儿有父皇亲自教导读书识字，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挂念。”我不假思索说道。

“可惜，稷儿还不是世子。父亲为此很是挂心，听说那颜如玉又怀孕了，不知是男是女。”母亲不经意说道。

我开口：“无论男女，世子之位一定会是稷儿的。”

夜间由哥哥和父亲守着爷爷，我虽然回到以前的院子休息，依然是愁眉不展，玉啸天见状安慰：“睿雪，我知道你和爷爷的感情深厚，但是明天早上你还要去照顾爷爷，如果爷爷见你休息不好，一定会很担心，是不是？”

我虽然躺下休息，但是睡不着，没有辗转反侧罢了。

第三天白天，我叫哥哥进宫当差的时候，回皇上稷儿先在宫里住着，过几天我去接他，哥哥明白此时顾不上稷儿，即便稷儿过来，也只怕是孩子小见不到这些事情。

夜里，刚准备卸下首饰，结果丫鬟急忙来报说老大人身体不好，我和玉啸天急忙来到爷爷的屋子里，父母兄嫂都已经来到，玉啸天怒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

胡太医大着胆子回话：“国相大人操持多年，现在只怕是回光返照了，臣等出去，有什么话，让国相大人说说吧！”

爷爷此时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但是看着人比早上精神多了，只是气息不稳，爷爷说话都听不见，于是大哥跑到爷爷身边跪着，然后转头对我们说：“爷爷心愿未了，未见稷儿，心里挂念。”

玉啸天开口：“爷爷放心，我三天前已经上了奏折，请立稷儿为世子，父皇已经恩准，正式册立诏书只怕这两天就能下来，爷爷放心，啸天会照顾好睿雪和稷儿。”

我看见爷爷费尽力气点点头，似乎舒了一口气，然后突然用力转头看着我，我跪下，爷爷说话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我，迟迟才在嗓子里断断续续说出来：“不废弃。”

玉啸天也跪下，和爷爷保证：“爷爷放心，睿雪是我的结发妻子，啸天保证以后无论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废弃睿雪。”

爷爷满意点头，然后手重重的垂了下去，我声音尖锐：“爷爷。”扑倒爷爷身边，太医进来玉啸天拉开我，胡太医回话：“王爷，国相大人已经去了，请王爷王妃节哀顺变。”说着跪了下来。

玉啸天吩咐：“爷爷的后事一定要风光，我会和大哥一起主持。”

爷爷的后事办的很是风光，皇室宗亲受陛下示意也来送爷爷一程，朝中多数官员全都都来吊唁，我知道他们有的是爷爷之前的门生，有的是为了讨好玉啸天，不过这都不重要，功过自有史书记载，爷爷一生尽忠职守，在历史上会有一席之地。

爷爷出殡这日，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也说着这位纵横官场数十年国相离去的悲哀，看着爷爷下葬，我知道此生我依靠的张家只有大哥了。谁知回府后，不见母亲下轿，掀开轿帘母亲不知何时晕倒在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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