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往哪儿摸呢?”
尔晴回仰着身子,攥起丝锦一角紧紧捂在胸前,水眸漾起微怒,细眉羞偏,朱唇轻呵更似娇嗔,带起丰盈起伏,浑然不觉,滑落的被帛下,春光已乍泄。
“你夫君可是个会疼惜人的,难道我按得不好?”
眼前好一段曲线玲珑,玉颈香肩半露,云鬓欲乱雪肌润,长睫倦抬,饧眼慵懒,罗衾披下,掩着的是怎生风情?
眸光流转,掩去笑。
傅恒点点那秀气的琼鼻,微低眼,故作不知,只把人儿重新按下,手又回到规矩处,掐着力度,安安分分地轻捶、推捏、搓揉,这手法,不去开间按摩店真是浪费了!
松身神间,舒服得榻上的人不自觉间溢出一两声轻吟,尔晴忙装作不满地哼:“偏要你不成?”
不声不响把她的丫鬟赶走,还有理了?
傅恒暗笑不语,更柔了力,拨开微湿的发,以掌腹贴在背部的穴位上环揉,腰儿蛮娜,身儿轻袅,光洁的肩背,沁着柔光,真好个娇娇!
浴池的水蒸出氤氲水汽,浅浅花香弥漫开来,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来自何处的热,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他呼吸愈促,这情思,怎生消遣?
略输口气,稍稳,俄而,却更难耐,只得把眼移开。
少顷,又回转。
“有没有逛下府里的海棠园?”
“逛了一会,其他的都已过了花期,只余几丛秋海棠还开着,倒是结了好些海棠果,不怎么红,青中带粉,也挺好看,等过些日子熟了,就可以打下来,做糖渍果子吃。”
这个娇娇儿好不惬意,情动的只他一人。
傅恒心有不甘。
“海棠花开时真的很美是不是?粉嘟嘟,红艳艳的花瓣,吐着白嫩嫩,娇颤颤的花蕊……”
有意作乱的大手好似无意地轻抚过什么地方,笑拈一把芬馥来嗅,却是低叹:“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云雨枉断肠,海棠啊海棠,为何你不似芍药那般多情?”
这人在说甚混账话!
脸红红,心怦怦,咬住唇:“你又往哪儿摸呢?”
尔晴一蹬脚,将人蹬了开。
却被捏住美足,拇指似停不停地轻点、搓揉踝关处圆骨,他一点不恼,笑意缠缠:“已有半月未曾与夫人亲近,为夫可想夫人想得紧!”
未曾亲近?尔晴哼道:“有什么好想的?每晚非抱着我怎么都不撒手的人是鬼么?”
脚踝被摩挲的痒意令尔晴难以忍受,不由蹙眉,傅恒感知到她的不豫,变换了动作,非常之正经地给她捏起腿来。
但,似要宣泄不满,用了很多力:“我这一路还不守矩?说只抱着便只抱着,可有做过其他孟浪之举?当可称得上一句坐怀不乱了。”
并不疼,反倒更舒服,尔晴便未制止,只被他的话说笑了,这其他的倒说得不假,但:“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疼惜人?揣着什么心思自己知道,你牛高马大,身强体壮的,自是不觉得,我如何能跟你比?”
她撅撅嘴,真一半假一半地道:“且不说,这么些天的舟车劳顿,有多辛苦?就说今儿个,上午刚到,下午这事那事的,我又有几时闲着?才歇一会子,还没缓过劲儿呢,就来闹我,早知不与你来了!”
虽然清楚尔晴这些话里的水分,到底还是心疼,不愿强迫她,总归是他‘自己’种下的因,还该自己承受这果,傅恒便就着她的意思问:“那我们的娇宝儿是需缓多久?”
这称呼实在羞耻,尔晴唯有忽视:“嗯……”她作出思考状,扭扭脖子,动动肩:“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吧……啊呀!”
刚说完,被掐了下屁股,尔晴羞愤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行不行?”
“叫你平常多在外面走走,总窝在房里,身子骨才会这样酸软,动不动就这里难受那里不舒服的。”
口中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丝毫不相干之事。
傅恒在意的不是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而是尔晴对此事的排斥,以及,明明不喜却还对他刻意的迎合,虽也能得到片刻的欢愉,却非长久之计。
从前他不明所以,如今或许能窥得几分。
就好似梦里的那个她一样,就好似还在宫里时的她一样,她是迫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在勉强自己。
可他从未不顾她的意愿强求过,哪曾需她拒绝也要如此的千方百计?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何不直言?
由爱而生性,他对她是,所以傅恒明白,她的种种行径,是因她还未爱上他,只是因她还未爱上他。
他用了一个‘还’字,也是为安慰自己。
相遇不易,相知更难。
傅恒期待的是与尔晴真正两情相悦,共享春闺之乐的那一天。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踽踽独行怎如并肩相伴?
若能同心,何必离居?
为此,他愿意付出更多的耐心,耐性。
怎么都比,永远的失去,要好。
“身子虚,便容易生病……”后面那些话却是在心口难开,更需深埋:“所以,别嫌烦,也别任性,你需得听话才是。”
“嗯嗯嗯,以后会的。”尔晴随口应着,推推傅恒,示意他出去:“我要穿衣了。”
“难道还有我不能看的?”
“你!”尔晴瞪他。
“好了,不逗你。”
他这么说,却不动,尔晴继续瞪着他,傅恒才稍稍往外挪了挪,脸却倾向她:“但,索个吻,不过分吧?”
玩得好一手以退为进。
痴黏半晌,傅恒放开还在微喘着的尔晴,故作遗憾地可惜道:“看来,今后这半月,我得洗很多冷水澡了。”
尔晴才不惯他:“这时节,酷热难当,正适合洗冷水了,是也不是?”
而后,忽然意会过来,他这是又应允了半个月的时间给她?
察觉到她的惊讶,傅恒朝她抿唇一笑,似乎在说,怎么,不相信?
尔晴甚感意外。
之前,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还不待她细细思量探究,傅恒已起身,撩开珠帘,走到外间,叫了门口候着的丫鬟进里边伺候。
有影子投在中间遮挡的绣纱屏风上,影影绰绰的,更添妩媚。
傅恒自是不会再客气,灼灼地盯着看了一会,才微一笑,出了门,向外衙内署三堂书房走去。
不得疏解,他只能找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到这山西府治,也确实有许多事务还待处理。
按制,各省总督、巡抚为独任官,不设佐治官吏,而是由总督或巡抚自行延聘一些幕僚,书吏,有时也会调用候补佐杂官员及武弁以临时任使。[1]
目前,巡抚衙门里除了附属的一些巡捕、衙役和伙夫、更夫、马夫等勤杂人员,以及数十名前任巡抚聘用的文书人员,尚有好些空缺。
这些并不是多大问题,一来,在京城时,他就已经看中了十来个在候的文武举人,聘作幕客,暂保衙门日常运转和秩序还是没问题的,二来,在他记忆里,梦中他后来选聘的书吏们大多还算尽心尽力,所以,这方面,傅恒无需再费太多精力。
而衙门之下,就如中央朝廷一样,分设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分房办事,傅恒在名册上勾勾选选,根据各人所擅,将所聘之人分至各房,以便他们尽快熟悉事务,正式开衙办公。
因着记忆之便,这些工作傅恒不多时便已处理完了,但接下来,他还要花上几日来盘查账目,检阅营防,视察刑名等等,这些可不会像这样轻松了,总不可只靠记忆,他也记不得那么多。
又将之后的工作一一安排下去后,等傅恒洗漱完回到房中,尔晴早已睡去。
“睡得还真是香!”
他叹道。
脱了鞋袜,将人从墙边捞入怀。
“才回来?”尔晴半梦半醒地问。
“吵醒你了?”
尔晴未再回答,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又沉沉睡去。
傅恒轻笑,吻了吻她脸颊,便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尔晴是被某个抵着她尾椎的硬物戳醒的,因她昨日睡得早,醒得也就早,天才蒙蒙亮,傅恒也还未起。
她脸红起来,想从傅恒怀里退出去,一动,反而能更明显地感受得到那东西了。
尔晴僵住。
渐渐,她的身体都开始发麻,不得不推醒傅恒。
“怎么这么早就醒,不多睡会儿?”
第一时间,傅恒就已发现当下的状况,却在看到尔晴羞窘的模样后,越发兴味盎然。
“嗯~”他压低声音,仿佛只用气声,轻飘飘,黏糊糊,又把身体更贴向尔晴的,呼吸喷在她已红透了耳尖上:“是还没睡够么?”
“你不放,我怎么起?”
尔晴气,她岂听不出他的恶趣味。
“我也想放,可,现下,这般……”傅恒浑身崩紧,极力压抑着什么:“实非为夫所能控,还请夫人体谅。”
状似无意地一顶,令尔晴一惊,不由躬起腰,反射性夹紧腿,便听得一声闷哼。
“别。”
不知为何,尔晴越来越怕这样的傅恒,不,应该说,一直以来,都是。
现在,更甚。
傅恒却再忍不了,寻着去拉起她的手:“好尔晴,摸一摸。”
烫得吓人,尔晴心慌意乱,想抽出手,被按住,不禁有些急:“说话要算话,柳下惠,自己解决。”
本没报希望,不想就被放了开,尔晴仍不敢动。
几声粗重的喘息后,耳边传来:“我该拿你怎么办,尔晴?”
似哀似叹。
傅恒不理解,为何反比之前还不如了?
直至现在,她仍未适应,那些触碰与抚摸,么?
若他想要更多,待如何?
尔晴默然。
一时都再无话,尴尬在漫延。
傅恒不喜如此,调侃自己缓解气氛。
“柳下惠可真难做!”
成了亲还要做柳下惠,更难,他高估了自己在她面前的自制力。
尔晴已经坐起来,听傅恒这么说,回转身来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有些犹豫,又有些好奇。
看她这张写满踌躇和不解的脸,傅恒只好主动问她:“不防直说?”
“那你之前难道就不会?”
尔晴才不信,跟她成亲之前,他就连……也没有?指不定梦见过谁呢!
有,当然有过,只是:“你问这个何意?”
“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同?非要让我?”
她说得极为隐晦,傅恒却听懂了,他亦隐晦地答:“你若是肯,也有很多其他法子……”
“想得美!”尔晴紧紧抿住唇。
知她想歪了,却并不准备解释。
因为,他倒是愿意的。
傅恒把眸光向下移了移。
“不准乱看!”
尔晴一掀被,蒙到傅恒头上。
这厮,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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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参考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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