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山东阳谷县有一户以行医买药的人,此人平时乐善好施,喜欢与江湖豪杰结拜。只因这西门良的妻子,徐氏父母死于江湖人之手,所以她对江湖之人颇有抵制,对他们冷眼相待,从不待见。也因如此,这西门良与妻子徐氏产出隔阂,一年两人能说上话也就是过节时分。西门良有两个儿子,已有十几岁,大儿子名叫西门达,平时喜欢研究医书医理,此人颇有热情,对那些无钱治病的人,就偷拿家中药材给予他们。而这次子西门弘,满肚子坏水,喜好美色,成天是游手好闲。可家中看得严,身无分文,为了能见到他的小娘子,每晚都翻墙离家,偷跑到那聚集满社会毒瘤的红楼,时间一长他翻墙入红楼的事情被红楼管事的发现了,把他痛打一顿,还险些吃了官司。而那红楼里的小娘子对这西门弘一见钟情,为了能与西门弘远走高飞,偷取管事四百两白银,赎了身子,但是好景不长,管事的知道了那小娘子的偷盗之事,就把他告了官,那庸官,收了那管事的钱财,就把那小娘子的罪判了极重,虽罪不至死,但是还是把他发配到了孟州。后来那些官差在半路见色起意,把那小娘子活活的玩死在荒野之中。西门弘也得知此事,就带人在县衙大闹好几次,把那两个官差活活的打死了,那庸官胆小如鼠,怕那西门弘在此来胡作非为,就连夜写了辞官文书,罢官回乡了。一个夜里,西门弘袖藏匕首,来到红楼,在红楼后院,遇见了那个满肚子肥油的管事,一怒之下,连捅数刀,致人于死地,他怕被人发现,就把那管事的尸体,拖入茅坑之中。后来红楼里的伙计发现了管事的尸体,仓惶报官,而那新来的县太爷,也是昏庸无能,案件未有细查,就草草结案,案卷上却写的很细:那王轴是路径茅房偷看妓女蹲厕,被发现,慌忙逃窜,不慎脚下空滑,跌入茅坑之中,由于坑高壁滑,挣扎中,吸入粪水,呛死于坑中。
“好汉,老夫替我那搅是非的小儿给你配个不是!”西门良说。
“罢了罢了,但是我小妹她这……”岳燕看着小妹说。
“这,你个兔崽子,还不赶快给姑娘赔不是!”西门良骂道。
“姑娘,还请原谅我,此后不再敢做此等不良之事……”西门弘捂着已经包扎好的腿,不情愿地看了看西门良又有点心怀色意地看着章岚说。
“算了吧……”章岚躲在岳燕的身后紧紧地抓着岳燕的衣袖低着头,流着泪小声地说。
“你还看什么看,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睛给扣出来当球踢啊……”西门良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那干裂生疮嘴角抽搐了几下又狠狠地抽了西门弘一个耳光骂道:“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如此作恶,我非把你给剁碎了喂给那景阳冈里的吊睛大虎!”
“我以后不……不敢了……”西门弘蹲在地上,就如同一只丢了魂的猪崽一般,满眼充满着可恨地憨劲。慌慌忙忙地爬走了。
“诶!”西门良叹着气说:“老夫有两个儿子,老大叫西门达,他还是比较有礼数的,可这小儿子,西门弘,胡作非为,我管也管不住!”
“老前辈,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何这老大与老二如此不同!都是一个爹一个娘。莫非是前辈理教不严?”岳燕搂住章岚问。
“诶!”西门良眨巴眨挤满泪水的眼睛,揉了揉鼻子不情愿地说:“我有两任妻子,这第一任妻子在九年前回娘家看望老母,在回来的半路上得了疟疾,未得到救治,死于荒山野岭之中。后来老大得知他娘死了,就说我没有答应他娘一同前去,没有救起他那可怜的娘,从那以后他就与我有了隔阂!而这第二任妻子是杭州人氏,因为在出行游玩时遭到了不讲理的江湖人追杀,后来她带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童,逃到了我们阳谷县。在我这里治病,她与我说家中与她一同出来游玩的老爹和家丁都死在了那些狠毒的江湖人之手。我当时心一软,就收留了她们,这时间一长,我就与她产生了爱意,就与她拜堂成亲。我们成亲不久,他就知道我私底下与一些江湖豪士结交,她也便与我产生了隔阂,可以说我在这家中只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原来,是这样,真对不住,提到了你心痛之事……”岳燕看了看章岚停顿了一下说。
“诶!三哥!”这是从屏风后走出了一个穿着精致的姑娘走过来看着岳燕激动地说:“诶妹妹也在啊!”
“娇娇,你怎在此地?”岳燕惊喜地喊道。
“啊!你们……认识?”西门良疑惑地问道。
“前辈不瞒您说,他也是我的妹妹!”岳燕说。
“可是结拜的?”西门良问。
“诶!前辈是如何知道,我与她是结拜的兄妹?”岳燕看着西门良问。
“哦!你们的长相,有甚大的区别,若要是同一个爹娘所生,长相怎能有如此大的区别!”西门良笑着说。
“前辈的眼神够精啊!”岳燕说。
“哈哈!”西门良咳嗽了几声,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液说:“老夫,年轻的时候,并非是药贩子。我曾经在这阳谷县衙里当过捕头,弓法了得!我曾用箭射下翱飞在两丈高的空中的麻雀呢!”
“后生,是真的看不出来啊,前辈有如此好的身手和体魄呐!”岳燕轻轻地拍了拍西门良的背惊叹地说:“后生佩服!”
“诶!别提往事了!”西门良又咳嗽了几声说。
“呀!妹妹,是不是,你三哥又欺负你了?”李娇娇看着章岚脸颊上的泪痕问道。
“不是哥哥的错!”章岚始终不肯抬头说。
“李姑娘,这都是老夫的错,教子不严,才酿成如此过错!”西门良苦笑地说。
“哎呀,你别哭了,走我带你出去玩!”李娇娇牵着章岚就想门外走去。
“这……”岳燕有些不解地问:“前辈,您说您夫人讨厌江湖人,为何你还会留我妹妹在你家中呢?”
“我很早就听闻这江湖上著名药师李娇娇,会治疗疑难杂症,刚好前几天她来到了阳谷县,我就请她来为我夫人治病。我也怕我夫人知道她是江湖人,所以我就骗她说,李姑娘是我师兄的徒弟,现在我夫人的病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今日,老夫我有错在先!想请岳相公去酒楼李喝酒!”西门良说。
“不必了,后生,酒量不佳,怕弄得难堪!”岳燕推辞道。
“诶……何必推辞呐!”西门良领着岳燕就来到了咸祥酒楼。
“诶西门爷,您里面请!”店小二搀扶着大咳不止的西门良说。
“嚯,这酒馆的装潢甚是精美呐!”岳燕看着四处惊叹地说。
“客官,您过奖了!”店小二笑着说。
“好看就是好看何必谦虚呢!”岳燕说。
“那就多谢客官夸奖!”店小二拿着抹布擦着桌子说:“客官,您要点些什么?”
“陶二啊!”西门良闭着眼睛,皱着眉捂着胸口有些难受地说:“把你家的招牌菜,来几个,再来一个荷包鸡,还有再上两壶白干老酒!”
“好嘞,马上就来!”小二说着就走过去了。
“前辈,你可还好些?”岳燕看着满脸痛苦的西门良问。
“诶啊……”西门良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睛,又眨巴眨眼睛,轻轻地按揉了一下睛明穴咳了两声说:“这是老疾症了,过一会就好了!”
“客官,您的红烧狮子头,爆炒螺蛳,酒煮猪脸,荷包鸡,上好的白干老酒,您们慢用!”小二端来酒菜笑着说。
此时有一个身着一件破洞无数的黄色衲衣,干裂的右手盘四十二粒玛瑙佛珠,失去小指和半截无名指左手紧握锈口大刀,脚踏破洞断底靴。满脸灰土,盖住了陈旧的刀疤,额头上布满唑疮,下巴上堆满了已经结痂的脓包,干裂的嘴唇时不时还会渗出鲜红的血液和破裂的脓包里粘稠暗黄色的脓浆。右耳朵上挂满了生了锈的大银环,左耳朵只有上面半截,而那半截耳朵上也挂满了生了锈的大银环。未被衣领盖住的脖子上积满了厚厚的干裂的泥灰。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受了重伤的泥人一般,甚是狼狈。
“哎呀……”店小二看见那个和尚无奈地跑到他的身旁焦急地说:“我说你这个和尚,怎么不知好歹呢,让你不要再来了,你不听劝,赶快走吧!你要是再不走我也得倒霉啊!”
“你给我滚一边去!”那个和尚把手里的佛珠套在手腕上,手掌窝起来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圈,然后又把手掌摊成掌,使劲地往外一送,一掌拍打在店小二的胸口,就把那个店小二推飞出去。狠狠地撞在梯子上。
岳燕站起来,瞪着那个和尚。却被西门良一脚踩住了小声地说:“年轻人勿要如此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是上的话,只会很难堪。这种人定会有人处理!”
岳燕听了西门良的话,缓缓地坐下来,拍着桌子叹了一口气。
“客官,让您受惊了!”店小二双手撑着地缓缓地起身走到岳燕在的那张桌子旁,揉着胸口困难地喘着粗气说:“这家伙,已经在我们这里不知打伤了多少的人!”
“那和尚,什么来历?”岳燕看着店小二问。
“诶,那和尚,江湖人都叫他孟神人,说他卜卦看相特别的准,但是他哪像一个真和尚呐,他到我们这里,不是吃酒就是吃肉,从无拘束,就像一个放荡的恶虎一般。我们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就只知道,他已经来到我们阳谷县,有一年半载了,他成天游手好闲,除了欺负妇女,就无任何本事了。但是不得不说,他有着一身了得的功夫。半年前他在县里欺强少女,那县老爷就派人去抓他,,可没想到本县的三个武艺高强的捕头就被那个和尚给打伤的,到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店小二咳嗽着艰难地皱着眉头说。
孟神人从门口一直向里面走了九丈远,找了一张空的位置坐下喊道:“小二给老子上壶好酒!”
“诶,马上就来!”店小二一瘸一拐地去给他端了一壶酒。
“我呸……”孟神人喝了一口酒,然后又酒从嘴里吐了出去,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领骂道:“你家这是什么酒,怎么有着一股马尿味,是不是你……”
店小二眼睛瞄着悬空的脚辩解道:“客官,您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
孟神人又一把把店小二扔到了十丈远的一张坐着一个壮汉的桌子旁,小二的腰重重地撞在桌子的桌腿上,把桌子腿给撞断了,也把桌子上的酒菜摔在地上,那些酒菜直接泼洒在小二的脸上。那个壮汉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那一桌的好酒好菜,都泼洒在那肮脏的地上。他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握着长满老茧的拳头,看了看地上那个还留有些酒的酒壶。他又捡起那个酒壶,把剩余的就倒进嘴里,狠狠地把酒壶摔在地上。缓缓地站起来,脱掉裹在庞大身躯上脏兮兮的衣服,把衣服扔在地上。多了几下脚,那脚在地上颤动时,身上的肉也在晃动,那些肉就如同咬断铁链的恶虎一般。那壮汉缓缓地抬起那光秃秃的脑袋。在他的左脸庞上刺着一只红色的蝎子,那蝎子的毒钩就搭在眼角处。壮汉,左右摇摆着,晕乎乎地转过身眯着通红的充满酒气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又捏了捏粗壮的手腕。
“是哪个活够的畜生,给俺的桌子弄坏的?”壮汉那粗犷地泼骂声回荡在酒楼里。也就是他的这一声喊骂,让整个喧闹的酒楼变得极其安静。
“是贫僧所为,壮士你那桌酒钱我赔你……”那孟神人话还未说完。壮汉就疾速地跑到他的面前,使劲地往他肚子上捅了一拳。刹间孟神人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酒楼外。
孟神人似乎没有被壮汉给打伤,他却以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原地骂道:“你这,厮,贫僧都说赔你酒钱,你为何还如此无赖!”
那个壮汉踏着沉重有力地步子也走到门外瞪着孟神人喊道:“谁要你这畜生赔了!”壮汉说着就有给了孟神人一个力与音相同的巴掌,那孟神人就又被刷飞去两丈远。
但是那个孟神人就像是油盐不进一样,又轻轻松松地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这厮,没事找事!”
他说着就摆出一个架势,右手抱球状,在胸前绕了一个大圈,然后左手也一样,双手有快速的出了几拳,快速的跑向壮汉面前,向壮汉面前出了一拳。那个壮汉,举起手一把握住了孟神人的左手。孟神人看情况不妙,就想趁壮汉不注意再给他一拳,哪成想,那壮汉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快的多了。壮汉又一把握住他的右拳。左脚向后退了一步,定住,扎稳脚跟,使劲地握住孟神人的双拳,拽起他就狠狠地把他向身后甩去。但是孟神人反应也快,一下子就用双腿夹住壮汉的脖子。那壮汉就随着飞在空中的孟神人一同倒在地上。壮汉看见孟神人的双腿从脖子上分开了,就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拎起孟神人,就使劲地往地上掼,而那孟神人已经无还手之力了,就如同一条被人玩弄的狗子一般。那壮汉摔掼了孟神人足足有二十多下。然后送了手,把他那如泥巴般的身体刷在地上正要离开。没想到那孟神人就像是得到神力一般,又站了起来,腾空而起,一脚踹在壮汉的左脸上,直接把那只蝎子给踹成了两节,弄得壮汉一脸血。孟神人趁壮汉擦脸,就又给了他一个扫堂腿,把壮汉绊倒在地上。孟神人又快速的站在他的面前,抬起脚想踩他脸,而那壮汉,缓过神,用手接住孟神人的那一脚,壮汉使出全身的劲,握紧他的脚,使劲地向外一拐。孟神人就打叫起来,壮汉站起来,抬起脚就向孟神人的下巴踹去,那一瞬间,孟神人下巴处的脓包全部都破裂开,血和脓浆一并喷射出来。孟神人也被壮汉踹出了十丈远,重重的摔在了那铁匠铺旁。眼睛瞪得就如同鸡蛋一般,看着火辣的太阳。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和脱落的牙齿,很快那个孟神人就一命呜呼了。
“你这厮,活该,我鲁吉不是那么好惹的!”壮汉醉呼呼地喊道。
“壮汉,你怎么把他给打死了?”一个瘦如秸秆的小哥走过来慌张地说。
“你别瞎说,我又没使劲,他怎能死呢,那一看就像是装死的,过一会就能起来了……”鲁吉摇摇晃晃地走到酒楼门口,扶着门梁揉了揉眼睛,看着远处的一动不动地孟神人憨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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