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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絮厌烦这个乌烟瘴气的未来,又放不下润玉痛失生母的现在。想离开的欲望,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
「絮儿,你的火毒未消,怎可随意下床?」簌离担忧道。
「我没事。」火毒之伤,从灵魂蔓延至肺腑。咳血便是昙絮的家常便饭。此外,行走之时更甚,浑身如同针扎。「昙絮无能,神力不足以带夫人回去。是以,夫人恐怕得在这个时间线中,多滞留些时日了。」
「不碍事。能活着见到我儿,我此生已是心满意足,去哪个时间,都是一样的。」簌离摇头笑道。她脸上的旧疤,早已被昙絮用时间盖住,恢复了当年的姿容无双。笑起来,犹为风雅美艳。
「若是在过去的时间,引发了重大变数,未来的时间线,会随时坍塌。将夫人留在未来时间线,是有风险的,必须保证这个时间的重大事件走向不能发生改变。」
昙絮轻咳,忍着不适。「那只小白龙,想来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我不放心那个时间的走向,必须好生看着才行。夫人若出事,我今日所受的苦,便没有意义。」
沉默之际。
「你这小花妖伤势未愈,就不能安分躺在床上吗?」每日例行前来治疗的旭凤,神色严肃。
「陛下来得正好。」昙絮视线越过旭凤,落至下朝回来的润玉身上。「临别之际,絮有话,想单独告知陛下。」
「临别?余毒未除就想走?你这小花妖活腻了?」旭凤一愣,神情古怪道。
「我死不了。便是活腻了想死,也会拖上你。你信是不信?」昙絮清凌凌的眼眸,映着他的倒影。
「娘亲,旭凤,你们且稍等片刻。」润玉走至昙絮身边,轻抚上她的手。两人骤然瞬移至无人的七政殿。「你想说些什么?」
「照顾好夫人。」
「这是自然。娘亲是润玉最在乎的至亲,如今失而复得,润玉欣喜若狂,承欢膝下,必倾尽所有。怎舍得怠慢一丝一毫。」
「想必你已知晓我的来历。关于你生母的心愿,我已替你完成。此外,我会回到你的过去,助你称帝,圆你夙愿,替你把锦觅夺回来。
往后,陛下请以苍生社稷为重,莫要干些折寿元吞穷奇引战乱的蠢事。在其位,谋其政。既要了这天下,便得承担这责任。」
「絮儿的好意,润玉心领。润玉犯过的蠢事,必将引以为戒。只是锦觅一事,我早已释怀。花开叶落,物转星移,皆为天定,万事,莫要强求。不是我的,求不得,该我的,跑不掉。如今各安天命,各自安好,这样,便很好。」
润玉洒然一笑,气度高华。银白色锦袍,配有额间银色玉坠,衬得他愈发眉清目朗,贵不可攀。
如果昙絮不是以神魂状态,见过他太上忘情后,依然日夜受禁术反噬、为情思所苦。这鬼话,或许她会相信。
「你是高风亮节的君子,絮乃龇牙必报的小人。你我本就不同。这万年孤独,本不该由你来承受。」昙絮挥挥手,懒得听他那堆空话。「且将你守孝后的事,告诉我。我会用最快的方法替你达成所愿,免除你的抱憾和苦痛。」
「万物自有命数,哪有捷径可走。缘来缘散,莫过强求。絮儿,或许有些事,我发生过的,和你记忆里认知的,早已有所不同。或许事事并非如你所想。用我过往的错误执念,去套进过去时间的任何事,又或许会让你陷入一叶障目。」
「陛下言辞深奥,恕我愚昧。」昙絮不通人事,自是听不懂润玉的隐晦。她认定的事,只要去做,就可以。
「这逆鳞……」润玉指尖中的鳞片,闪烁着柔光。
「我找了它许久,原来在陛下这里。」昙絮伸手,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取过。
「你……一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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