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已过,转眼便是除夕。
新年前夕下了整整一日的雪,禁宫红墙黛瓦皆被银装素裹代替。立在亭台楼阁上遥遥下望,艳阳高照,满目银光熠熠生辉,好像遍地撒满碎银一般。
一年一度,皇宫大内张灯结彩。从上到下,从皇帝到宫婢人人皆是焕然一新。
自腊八日以来,宫里银子花得如同流水一般,山珍海味犹如不要钱似的一车一车送入御膳房,各式各样奢华面料更是看得见多识广如尚宫局都眼花缭乱。
这一切都是为了年三十的夜宴。
按照惯例,皇帝会在除夕这天夜里宴请文武百官。夜宴结束后,钟声一过、礼花齐鸣时,皇帝将携满朝文武登上禁宫北城楼,与京城百姓同庆、欢度新年。
今年的除夕夜宴办得异常热闹,除去皇帝心腹赵腾、刘元已除,今年乃是百年来头一回北地之主南辰王在京过年。幼帝与南辰王叔侄情深,是以今年夜宴竟由幼帝操办,事无巨细皆亲自过目,满朝文武知悉无不大为惊叹。
朝中百官这一叹,既是惊异又是后怕。惊异的是,皇帝与南辰王相处时日屈指可数,叔侄二人竟然情深如此,实在令人称奇;后怕的是,皇帝重视南辰王至此,万一某日南辰王倚仗皇帝信任起兵造反,这可如何是好?
纵使各人心怀鬼胎,但是除夕夜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上到皇帝太后下到宫婢太监,人人面上皆是挂着祥和友善的微笑。
时隔数年,太后再一次重见天日,忍不住感慨良多。皇帝亦是感动,好几次以袖拭泪,席间谁不赞叹一句母子情深?
唯有一人冷眼旁观。
刘子行低头苦干,一双象牙镶金箸不见停歇,转眼玉盘珍馐已经消灭大半。
自打太后勾结佞臣逼宫先帝那日起,她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皇帝便成为她的傀儡。皇帝对于这位生母,不可谓不怨。
如此母子冰释前嫌,这样一出好戏,若是平日里,刘子行一定愿意配合他们演出。说不定他还会沾几滴酒液充当泪滴,声泪俱下,拊掌叫好。
可是,今日他实在没心情。
因为皇帝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安排崔时宜与他同席。
在他上首坐着南辰王与郡主二人,郡主与他只相隔一条窄窄的间隔。而他呢,与崔家小姐坐在一起。她这女人别说是与他闲聊,自打她坐在他身边起整整一个晚上,她连个笑脸都没给他。
他这辈子瞧了太多冷脸,苍老的、稚嫩的,丑恶的、美艳的。在他最初来到的几年与深宫当中甚至比不上一条会摇尾乞怜的癞皮狗,似乎人人都可以给他脸色看,就连最下等的宫婢。
崔时宜,虽然她能够巩固他的地位,但是他真的要为此付出代价,以至于下半生都要面对这样这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吗?
正在这时,崔家小姐突然低声嗫嚅。
他强自按压心中不耐,重又戴上儒雅、知礼的懦弱面具。
他瞧向她,却见她在自家舅舅的示意下竟然举杯向他祝酒。
可是她似乎被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阴鸷惊吓,手下不自觉用力。
“砰”的一声脆响,她的酒盏重重撞在他的酒盏上,而他竟然一时不防,手下脱力,酒盏直直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最终砸
在郡主脚边。
郡主低头去瞧那天外来物,本想张口打趣两句。谁知她的目光在接触到裙角酒渍的同时暗暗变色。
今日除夕,郡主穿得喜庆,一身绯色罗裙教人眼前一亮。可是那一抹艳丽的绯色在接触酒液的同时飞快褪色,即使先后变化不大,但是临近几人皆是人精,人人都看得清楚。
这酒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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