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湿了衣裙,自然需要换身新的,于是告罪离席。
刘子行那厢里眸色暗了暗。佞臣已死,太后大势已去,他与皇帝自然由原本的同仇敌忾变作敌对双方。他知道皇帝早晚会对自己动手,可是他没想到他会这般迫不及待。
除夕夜宴设在金华台。宴会之上丝竹交响、歌舞升平,宴会之外不知何时再度大雪纷飞。晴朗的夜空阴沉下来,好像老天不满人间奢靡,故意降雪打断这一场普天同庆的盛典。
刘子行的拳头与衣袖之下握紧再放开,放开再握紧。他知道曾经的手足情深皆是表面功夫,可是他没想到皇帝真会翻脸不认人。
危难之时是他帮他引开赵腾,他为了寻人救他差一点死在冷清、漫长宫道上。可是他呢?竟然要在除夕晚上一杯毒酒赐死他。
他想要找回自己的假面,他想要找回自己的冷静、自己的淡定,可是脸皮寂静撕破,再做伪装又有什么用呢?
身侧崔家小姐嘟哝着道歉,她的声音很低沉又有些沙哑,听人说她似乎自小失语,直到最近这才痊愈。
他厌烦这种粗噶的嗓音。
但是,刘子行抬起头来对手足无措的清河贵女笑道无事。
与原先强自按压的阴鸷不同,这次刘子行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写满渴望。虎狼一般的渴望,如同森林之王统治领地之前青面獠牙地对弱小动物宣誓主权一般。
归顺或者死亡。
嫁给我、做我的助力,或是反对我、死在我的剑下。
这次崔时宜真被惊吓住了,她向后闪避几寸,嘴唇亦是不住地哆嗦。
可是刘子行的恶意不过存在一瞬,下一瞬他已经收敛了自己满身杀意,戴上那张熟悉的假面。
他站起身来,颀长身姿在昏黄烛火投下黑影。那影子黑黢黢的,与他黑洞洞的双眼交相辉映,犹如蓄势待发的恶狼。偏偏他此时长睫低垂,高居上位的皇帝看不见他眼中嗜血的寒芒,还当眼前人是曾经任由欺压的绵羊。
“陛下,臣一时失手得罪郡主,还望陛下容臣去向郡主告罪。”
“皇兄且去吧,只是皇兄记得可莫要冷落了崔家小姐。崔小姐自北地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见皇兄一面呐。”
皇帝笑眯眯的,试探一般叮嘱刘子行道。
刘子行应声去了。
步出金华台,他喝退随行的宫婢,独自一人来到太液池。
他心烦气躁地时候常会来这里走走。湖面广阔,利于平心静气,此乃其一;其二则是遥遥相望,十有八九会瞧见郡主垂钓对面。
可是今日太液池上并不见郡主倩影。
寒风凛冽,自北地吹刮而来的寒风经过冰封的湖面时如虎添翼,直刺的人骨头生疼。
刘子行站了片刻便往回走,他半点都不想再回到宴会上去,是以他朝向建章宫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寝殿灯火通明。
原来建章宫里等着个人。
刘子行步入内殿,这才惊奇发现郡主已经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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