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那段时光是快乐的,因为认识了小溪对岸的好几个同学。虽然以前跟着母亲去对面打水的时候也见过他们,但是因为不熟,也不曾在一起玩过。现在成了同学,每天放学都走在一起,渐渐地也就混熟了。于是,每到周末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村里捡白玉兰叶子。
新洪乡是当地有名的花乡,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白玉兰花和茉莉花,每个村也都有专门的收购站。在花开的季节过去之后,收购站就开始收白玉兰树的叶子了,因为白玉兰树的叶子里也有很多的香气。叶子极不值钱,一斤白玉兰树叶子才卖一分钱,所以大人们是不会去捡叶子卖的,只有没事干的小孩子们才愿意捡。
捡白玉兰树叶子其实还挺好玩的。每个孩子一手提着一只蛇皮带,一手拿着一根细长的铁杆。铁杆的作法很简单,就是取一根长约一米,直径约三毫米左右的铁线,把它拉直,然后一头放在石头上慢慢磨,只要磨到不会显得太钝,能插透叶子就行。铁杆的另一头向下打个半圆弯,类似拐杖的模样。其实这铁杆就是跟各家各户烧煤炭时用来插煤炭孔的“煤炭捅”差不多,所以有的孩子如果家里是烧煤炭的,就直接拿着“煤炭捅”用了。有了这两样工具就很容易了。只要一手握着铁杆,见到地上有昨夜刚落下的新鲜叶子,就往叶子上轻轻一插,这叶子就自动插到铁杆上了,然后就这样把一片一片的叶子插到铁杆里,最后插到铁杆上的白玉兰叶子就像冰糖葫芦一样串成了一串,整根铁杆都串满了,再把串满叶子的铁杆伸进蛇皮袋里,用手使劲一推,这些叶子就全落进袋子里了。因为叶子很轻,装上一袋子也就三五斤,只能卖到三五分钱。
收购站收购的都必须是树上刚掉下来的叶子,所以一上午最多也只能捡到一袋。因为还挂在树上的叶子是绿的,有苦味,而掉到地上久了的叶子又太干,香味都挥发光了,只有昨夜刚刚落地的叶子刚刚好。有些孩子会故意往蛇皮袋里装一些发黄甚至枯干的枯叶子和树上新摘的绿叶子来凑数,所以精明的收购人在过秤之前,都会把那些不合格的叶子全挑出来丢掉。
那一年的冬天,有一日,我放学回到家里,突然看见我姐姐来了,好是惊讶。姐姐看见我也非常的高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母亲前几天又回了永乐一趟。因为她去年私自把我带走了,所以这次她也不敢直接回去,就偷偷地呆在外婆家,并托人把姐姐也叫到外婆家去。然后,第二天她就偷偷地把姐姐也骗到榕州来了。
姐姐告诉我说,父亲和家里的人都在到处找我,还到外婆家去闹了一回。然后叔叔和大姨就到永乐的各处找我,还到派出所报案登记。虽然他们都知道我肯定是被母亲带走了,但是没人知道我母亲到底是在榕州的哪里。
我问姐姐到榕州来做什么,姐姐说她也不知道。因为在外婆家的时候,母亲只跟她说带她来找我,而且还说,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我也没上课。母亲和王壮壮就带着我和姐姐去了村头堤坝外面的另一个村,也就是王壮壮大姐的家里。
其实母亲是想把姐姐许配给王壮壮大姐家的儿子依缺。依缺是他们村里出了名的坏蛋,因为嘴巴的中间天生缺了一角,所以村民都叫他依缺。母亲因为自己到王家后一直没有生育,所以就把我带去给王壮壮当儿子。但即便如此,王壮壮家的亲戚还是看不起她,经常会背后甚至当面挖苦她。母亲害怕自己在王家站不住脚,于是就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要把姐姐嫁给王壮壮的外甥,好亲上加亲。
但是,事与愿违,虽然姐姐长得漂亮,而且那一年才十六岁,但依缺居然没看上我姐姐。所以这婚事后来也没成。
那一年,我才六岁,关于这件相亲的事也不太懂,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一天,我看到了好多从来没有见过的鸡冠花,红的、粉的、紫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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