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盲心人世，寒心人性》

（PS:本章开始，本书就要要进入大结局的路程了。请看书的书友准备好上岸。更新了一年的书，就要结束咯～）

清晨，菱秋络早早起身洗漱，穿戴整齐后，看向昨夜仍未锻造完成的物品，再度拾起桌上的锻造锤，耐心的敲打了起来。“锻造，平心静气必不可少。若锻者无静心，又何来上乘锻品？”

一句句耐心的教导回荡在脑畔，菱秋络莞尔一笑，再度抬起锻造锤，砸向锻品……

“乒！乓！”×n

夜仟梧在这富有节奏的打铁声下逐渐醒来。虽然打铁声大多令人感到聒噪不已，但皇宫中不论哪处宫殿都极具隔应效果。于是这隔音效果，削弱了打铁声的响度。

落在夜仟梧耳畔，如同出家人的木鱼声一般，空灵鲜明，却又存有一丝木鱼声不该有的灵动。夜仟梧直起腰来，缓缓疏松了一下体内近几日紧绷的筋骨。

这一周的夜晚，都要陪一群男人喝酒了。夜仟梧光想想，都觉得头疼。耳畔再度响起到的打铁声，令他回过神来，他笑了笑，看了看东升初阳，又感觉这一周也还算不赖。

至少……自二兄夜涟渝死后，亲朋好友都还在。但那白衣傩面的少年倏然自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再度陷入了失落。他默不作声，颇为感慨的坐在了一颗枯桐下的一张石凳上。

威名赫赫，一统天下的平治帝，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无法守好，也真是有够讽刺的。

“吱呀！”院门缓缓敞开肚子，让推门者一见院内的奢华与恢宏。看着暇白的素手之后，是那张熟悉的耄老之颜，夜仟梧疑惑的问道：“师父？”华葵胤笑了笑，不在多语。

夜仟梧又问道:“师父，拜师仪式不可缺。孽徒以为，近日天呈大吉，可择良辰吉日，开办拜师典仪。”华葵胤拂了拂须，笑道:“依陛下所说罢。”夜仟梧笑了笑，不在谈论此事。

二人一同用过早膳后，便来到文成殿内，等待一众大臣的到来。华葵胤本欲战于屏风之后听取。但夜仟梧执意让侍臣取一把金椅放至龙椅右侧的金纱帐后，让华葵胤光明正大的落座。

华葵胤无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落座。片刻后，一众大臣陆续进入文成殿。看到夜仟梧如昔日般依旧神色淡漠的坐在龙椅之上，便感到心中前所未有的舒适。

可当众大臣看到龙椅右侧的金纱帐后坐着一位气势非凡恍若仙人的老者后，神色不由怪异起来，开始互相窃窃私语起来。“此者何许人也？”“不知，但定为陛下器重之人。”

一位大臣向另一位大臣神色颇为不正经的说道:“陛下莫非老少皆吃？”夜仟梧听到此言，嘴角不由抽搐，一位侍臣神色严肃道:“肃静！文成殿内不得喧哗！”

喧哗声音逐渐减弱，直至寂静到落针可闻。于是一众大臣与夜仟梧开始讨论近期夙夜所出的问题。所幸因为宁无欺与夜伏安的辛勤工作，并未有什么大问题。

夜仟梧满意的结束了此次早朝。华葵胤站起身来，颇为责备的说道:“偏为老朽选此处，此处罢了，非要为老朽添座！仟梧你……”夜仟梧将葱指放在嘴上作安静状，笑着看向了华葵胤。

“师父，允孽徒做主此事。”

第二日，夜仟梧向众大臣宣布了拜师典仪之事，一开始，本有些许大臣提出反对意见，但看到夜仟梧那杀人一般的眼神，那些大臣缓缓闭上嘴，死活不再提。

“臣以为，此事甚好。”“陛下英明！”“臣附议。”×n

于是乎，此次投票全票通过。

夜晚，狂欢过后，夜仟梧略带醉意的回到了新家，“紫薇宫”。听着熟悉的打铁声，夜仟梧缓缓走向偏殿。他缓缓推开偏殿大门，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以及那玉手中熟悉的锻造锤。

夜仟梧问道:“姑娘为何还未就寝？”菱秋络自忘我中回神，她温柔的笑了笑，解释道:“冶锻，需平静理性之脑，以及沉稳持久之心。故小女早已忘却时与本我。谢过陛下关心了。”

夜仟梧笑了笑，在一声惊呼中，拉起她的手，缓步走向门外。

“即便如此，亦需松懈松懈。随朕赏月。”

二人漫步至御花园。夜仟梧并未在意两名守卫奇怪的眼神，推门便带着菱秋络扎入了御花园中。两名守卫面面相觑，而后八卦道:“陛下这是……”“不知，但想来也真令人发指。”

“废疾者陛下竟也不释手！”

……

菱秋络抽出手来，侧头面向他处，借此隐藏脸上的两抹红霞。夜仟梧于一旁笑了笑，并未在意。花草之香，潮湿的泥土的气息，两人身上的体香，就这样揉杂在这寂静之夜中。

夜仟梧轻轻的嗅着，顿感心情舒畅无比。菱秋络嗅着今夜空气中特有的气息，听着水击坚石的声音，心情亦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下来。忽然，夜仟梧开口问道:“姑娘可否答应朕一事？”

菱秋络想到刚刚夜仟梧的动作，脸上再度浮现出两抹极为不自然的红霞。她忐忑的问道:“何，何事？”夜仟梧缓缓躺下以手遮眼，自指间缝隙看着夜空之上的苍穹。

“朕佩剑阳珏不知因何损坏。朕欲寻名工巧匠修复阳珏。不知姑娘是否同意？”

微风拂过 吹起夜仟梧额角披散开来的碎发。菱秋络坐于一旁，听闻此话，下意识侧头看去，想透过那透过那葱白无瑕的手掌，妄图看到那双装满夜空整片星海与她出尘娇容的双眸。

可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寂静的黑暗。

“小女愿意。”菱秋络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或许是激动，亦或许是兴奋，又或许是二者都有。夜仟梧嘴角微微勾起，放下手掌，笑道:“既如此，朕便谢过姑娘了，不知报酬？”

菱秋络摇了摇头，凄美一笑，温和的说道:“陛下早已交付了。”夜仟梧愣愣的看着她。菱秋络捂嘴偷笑，令夜仟梧再度失神。菱秋络摇了摇头说道:“住扎皇宫，便是报酬。”

夜仟梧双唇嗫嚅半晌，而后可惜的说道:“可惜姑娘自封双眼，否则朕便可一睹姑娘真容了。不知姑娘究竟因何自封双眼？”菱秋络依旧温和的阐述道:“盲心于人世，寒心于人性。”

“……姑娘……”

“陛下，即日起，可否称小女名字。整日唤小女为‘姑娘’，小女以为太过生分。”

“好啊……秋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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