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针刺进皮肤,一点点染上颜色,日光与烛火一同打在阮季白脸上。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随之落下,苍白的唇被咬出一个血印,还是没抑制住从喉咙里发出的闷哼。
刺青师用心的临摹那片鳞片,,一滴划过的汗水让他有片刻恍神,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是何必呢?非要在烫伤上刺青,不大一块地方弄的倒是比那些复杂的图案的刺青还疼。
“忍着些。”刺青师低声说了一句,不等阮季白反应利索的撒了把盐在刚好的刺青上。
这次疼得阮季白喊出了声,门外的阮莺时嘴唇抿得更紧了,本来皇兄做为岳国储君跑的褚国就是大忌,这下父皇怕是要气死了。
做完这一切时阮季白嘴唇渗出来的血已经干涸了,几道暗红色血痕附着在蜜色的肌肤上。
一块金红色的鳞片悦然于胸口上,跟脖子上佩戴着的那片几乎一样。
刺青师收拾好工具走了,阮莺时第一时间冲进来,“皇兄!你怎么样?”
嘴上再怎么怪阮季白,阮莺时还是会心软,看着阮季白嘴唇上的伤口,带着明显怒容道:“你要刺青我拦不住也不拦了。现在让你咬着布也不愿意,你这样做闵哥哥就会原谅你了?”
“小的时候就是你认定闵思姓闵,就是叫闵哥哥,改都改不过来。”阮季白突兀的说起以前的事。
阮莺时面色稍霁,语气还是有点生硬,“怎么说起这个呢?”
“没事。”阮季白擦干净那些血痕,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浓烈的情绪。
看他这个样子,阮莺时恨铁不成钢,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就去看闵思了。
阮季白迟迟不去见闵思也并不是因为想逃避什么,他只是在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并且他直觉现在去见闵思很有可能会再发生一遍这样的事。
阮季白觉得内心的愧疚要把自己淹没了,一想到闵思除了心疼再分不出别的感受。
……
阮莺时再次做到闵思床边嘘寒问暖,闵思十分无奈,“莺时你不用这样,我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阮莺时从宫女手里端过一碗汤要喂给闵思,“这是八珍乌鸡汤,补气血的,闵哥哥你流了这么多血怎能不好好补一补?”
面对阮莺时喂过来的汤闵思扫了一眼嫉妒的快冒烟的盛荣,还是没喝。
“我没什么事了,我什么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莺时放下手里的汤,垂下脑袋,闵哥哥什么体质她当然清楚,比皇兄清楚的还要早……
“没事了。”闵思揉着阮莺时的头,把精致的发髻揉的乱糟糟的,“我想跟沉……季白好好谈谈,好吗?”
本来闵思十分顺口的想说沉柝,又顿住了,阮莺时注意到这一变化更蔫巴了,无情打采的点头。
“好吧……”
和盛荣走在路上的时候阮莺时的情绪还是很低落,她突然停下来踮起脚尖掰过盛荣的脸。
“姐姐,你现在就跟我说说你的事好不好?我不想等了。”
“嗯?”盛荣搂着阮莺时的腰身把人抱起来些,眉目温柔的能浸出水来,“是因为皇兄他们让你不安了吗?”
阮莺时眼眶红红的,微凉的指尖触碰着盛荣温热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我们以后会不会也这样?皇兄和闵哥哥很相爱的,皇兄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就……”
“他们真的很相爱的,皇兄爱闵哥哥比爱我还要多,怎么就……”
说着说着阮莺时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不应该这样的……”
离家太远,有盛荣的无微不至阮莺时还不至于很想难过想家,但是又出来这档子事情绪堆积在一起,阮莺时本就娇贵再忍着也还是没绷住崩溃了。
盛荣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回遥华殿,全程没说一句话,任由阮莺时把头埋在她胸口,眼泪鼻涕糊满那片布料。
走到遥华殿门口时盛荣轻声吩咐候着的宫女:“去打盆热水,拿点好消化的糕点还有冰块来。”
“是。”宫女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盛荣怀里的阮莺时。
很快东西就来了,盛荣把人放在榻上,拧干毛巾温柔的给阮莺时擦拭脸上的泪痕,“不哭了啊,再哭下去明天就不漂亮了。小公主永远是漂漂亮亮的对不对?”
哄孩子的语气成功把阮莺时逗笑了,“我又不是孩子,哪里要你这么哄我。”
“年年我们不会那样,我永远不会再伤到你了。”见阮莺时笑了,盛荣放下毛巾目光严肃又不失柔和的看着她。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皇兄他们不会因为这个散,我们不会发生这种事,也不会散。”
“我知你碰到这种事害怕,等他们谈完了自然就好了,不操心了好不好?”
阮莺时感觉眼眶开始有点酸,哭也哭了,不再想其他的干脆扑倒盛荣怀里撒起娇来:“知道了,眼睛疼啦!”
“那年年吃糕点,姐姐帮你敷一下,乖。”
“好。”阮莺时捏着一块糕点闭着眼睛一点点吃,盛荣则是拿着冰块细致的给阮莺时敷眼睛。
弄完又用热毛巾敷了一下才算了事,阮莺时也刚好吃完一盘糕点。
在喜欢吃甜食这点上他们兄妹简直一模一样。
盛荣拿着帕子帮阮莺时把嘴角的点心渣子擦干净,“年年明天和望晴去看看清微湖吧,前两天不还念叨着想去吗?”
阮莺时听出盛荣明天肯定是要做什么,自己待在这也帮不上忙出宫去玩玩也挺好。
“好,那皇兄和闵哥哥呢?”
“这个不用担心,等年年回来说不定他们就和好了。”阮莺时眼睛一下亮了,又扑到了盛荣怀里撒娇,“姐姐最好啦!”
盛荣无奈的笑笑,真是小孩子心性,怎么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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