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宋寻卫璟：尾声

他带上十多个士兵驾马向北追去。

北方的雪下得真大，京城从不曾见到这样大的雪。

他们很快追上那孤独的一人一马，那人浑身裹了棉布，瞧不清楚面貌，听见追兵的马蹄声，竟勒马停下，回头看着身后的他们。

卫璟朝着那一片白茫茫雪中的人拉开了弓箭。

他想哪怕他杀了她的二哥会使她恨他更甚，可若是能保住她性命，恨又如何呢。

铁箭破空而去，下一刻已射中马上之人的心脏。

那人自马上跌落。

他淡然同身旁士兵道：“收尸。”

说罢，驾着马沿着来路离开了。

她口中鲜血不断流出来，泪比血更加汹涌，融化了她脸侧的白雪，雪下肮脏的泥土粘上脸颊，看着肮脏极了。

她张嘴，艰难而痛苦地发出声音，可终究无法呼喊出来。她说：“卫璟……你别走。卫璟……卫璟……”气若游丝的声音，像是耳边温柔的呢喃。

她想同他说，我不是真的想要和你不复相见，我爱你啊，我舍不得你的，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看你。你别走啊。

可离去的马蹄声已冷漠而有节奏地响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这让她想起幼时和哥哥一起去战场听到的击鼓声，她问哥哥那代表什么，哥哥说，代表着死亡，消逝，结束。

她死在一片白雪之中。

那时节，她同他怎么说来着？她说：“生死不复相见。”

她一向坚定立场，她做到了。

与他。

生生死死地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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