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街上。有认识他的人，一路指指点点。此时的他，依旧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但昔日的他是冠冕堂皇的，而今日只是黎民装束。

街上议论纷纷。

“看见没？商序王。”

“看见了。”

“真是老天有眼，终于将这个残暴无政的君主推下台了。”

“就是！一日有他，我们百姓就过不了好日子。”

……

商序远远地扫了他们一眼，皆是粗衣庶民。若以前，他们肯定在一边亲吻着他走过的土地，而现在竟流言蜚语妄论他。

是大胆，还是明智？他已不想追究，只想挖个洞，好好隐藏自己，因此加快了脚步。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扔了一个大鸡蛋，稳当地砸在他的脑门，后又是一位老大娘的声音：“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的儿子！他就是残暴无政的昏君商序！”

她喊得很大声，以至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接着所有人一边骂着商序，一边扔着废弃的菜叶。

商序只是用手护着脸，并没有反击，因为他如若反攻，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昏君了，他知道自己是明君。

昔日高高在上的君主，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沦落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终于累了，民离去，商序托着厌倦的身子，顶着黄菜叶、鸡蛋沫进了巷子。

出来正好看见医治百姓的夏荷，他冲入人群，手搭在她的肩上，道：“你没死真的太好了！夏荷。”他激动地直接将其揽入怀，却遭到夏荷的奋力推开，夏荷冷眼看着他，似在诉苦，似在抱怨：“你来干什么？流医族都死在你手中了，你还想怎样？”

“夏荷，你听我说……”

“我不听！商序，你就是一个昏君，一个残暴无名、无政、无能的昏君！”夏荷骂着，同时疾恶如仇地看着商序，等着他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商序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说：“流医族的人不是我杀的。”

“是丞相是吧？换做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你，可是现在，我不信！”她掏出袖间的玉佩，举起继续说：“商序，你何必呢？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就是讨人迎合，最后连王位也丢了，你又得到了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商序就是一个昏君。”

“我不是昏君！”

“你是！你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君主，一个人人喊打的君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台上的小丑，一个过街的老鼠。你滚，别影响我生意，谁都不愿意看见你！”夏荷眼圈红红的，却一股热腔地控诉着。

商序最终还是落寞地离开，夏荷终是泪如雨下。

商序默默地离开了集市，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单薄的身影是灰白的事迹。他来到山脚下，山顶是他曾得意的地方，也是他一败涂地的地方。

他终是坐在树下，默默地看着阳光，曾经的美好记忆有与夏荷相知到相爱，但最终是逃不过所有人对他的不信任，冷固对他视如仇敌，夏荷骂他昏君，可他却还不承认自己是。即便刀刃已成为习惯，双手沾满鲜血，夺舍了多少人命，但他却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说什么他苛政暴民，他商序为了恢复北方的粮食，三番两次使用私库，但百姓只知赋税年年加重，却不知幕后指使人是丞相治思，还赖于君主。或许也是他自己没用，终是争不过丞相。

“商序，你就是个昏君，一个残暴无民、无政、无能的昏君！”

“你是，你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昏君，一个人人喊打的昏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像极了台上的小丑，一个过街的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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