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她终于实现了夙愿,坐拥万里江山,身边却再无一人会提醒她夏添冰,冬着衣。
她挺着背脊,并不回头,不愿让人看见自己难得的软弱。
她发现身边美好的少年,竟然都与他有着相似的地方。
“你的眼睛很像他。”
“自他走后,朕再也没见过舞得这样好的剑了。”
“留下吧,让朕多看看你。”
面对这样深情的陛下,身边的人无不动容。
他们总是对陛下口中的男人既羡慕又嫉妒,他们知道,那个男人并没有这么好,他只是在最美好的年华离去,此后经年,陛下难以忘怀。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他们争不过,却不得不争。
盛京之地位于颂国最北处,多苦寒气节。
无论是这里山还是这里的河,对比起南境以富饶闻名的杜春之地,都显得更为壮阔宏大。
如果说,杜春是一个温柔软语的丽人的话,那么盛京就可以说成是一个大气豪迈的侠客。
那是盛京冬日难得的一个晴天,雪后初霁,羞涩的阳光终于掀开了朦胧的面纱,走过斑驳的树影,踏过肆意的寒风,像我们优雅走来。
虞以容小心避开身边伺候的人,随意披了一件猩红色的斗篷,拿了一支将开未开的红梅,带着一身暗香,踩着厚厚的积雪缓缓前行。
那应该是一支刚刚摘下的红梅,红梅上尤带寒霜,随着风舒展花瓣,红梅之艳,白雪之洁,相与相成,正是两相宜。
恰好寒风吹过,虞以容拢了拢斗篷,以手作梳,将长发梳拢整齐。
前方有一亭台,一人身披鹤氅,头戴高冠,煮雪烹茶以待故人归。
小步走入亭台,随意将这只带雪红梅插入一个净白花瓶,而后拿手帕仔细擦了擦手,拿了杯温度正好的茶。
“你久等了。”
虞以容展颜一笑,正是冰雪消融,春光正好。
“不久,您总是恰到好处。”
那人也笑了,举杯示意。
他们心知肚明,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可说了什么?”
虞以容摸了摸耳环上浑圆的东珠,漫不经心地吐出几个字。
“回公主,那人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还是这样,毫无用处的高傲。”
她的声音极为好听,温雅清透,就像山间的风,又像春日的柳,让人忍不住心喜,尾音偏又拖得极长,即使是斥责别人的话,也像在撒娇。
“算了,带本宫去看看他吧。
牢房的味道自然不好闻,长久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蔓延着潮湿的味道与血的味道。
“对了,还有绝望的味道。”
高贵美丽的公主行走在长长的行廊上,监牢里的犯人无一不渴望地看着她,哭着诉讼自己或真或假的冤屈。
行廊尽头便是公主想见的人,昔日最爱干净的世子爷如今蓬头垢面,衣服脏得看不出本色,他的精气神全都消失了,目光呆滞,如今只是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一个仍是天边高贵的云彩。
一个却成了脚下卑贱的泥。
谁会想到,他们曾是夫妻,也曾耳鬓厮磨呢?
“怎么了,殿下不会舍不得了吧?”
出声的竟然是一直跟在虞以容后面保持沉默的孟缘。
“怎么会,本宫只是有点可惜,以后可再没有一个会像狗一样愚蠢地讨好本宫的人了。”
她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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