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觉这位李大人,就好似个甩不掉的鬼影,无处不在,朝上有他,衙内有他,甚至,好似他身边也有这人的影子——杨晋忽地知觉不寒而栗——若今日下毒这事,也是李大人的手笔,那么他在其他京官家中,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他费神劳心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肆拾壹)
说出那话之后,其实后悔的人不止我一个,就连小巧也后悔了。她后悔的原因同我不一样,她原以为我就是说说而已,待我食言,她又多了一个传我闲话的把柄,但是没想到,我却真履行诺言了。
不仅是夏侯烈的药,就是给乳母吃的,我也一一试过,吃过一餐,我便嫌如此行事实在太烦,不如让我和她乳母同席,吃一样的东西。
我没跟杜鹃说过小巧的事,但这俩丫头好似天生的仇家,一见面就犯冲,我要多时不见杜鹃,便能听见门外头的吵架声。
“你个狐狸精的贱婢子,挡姑奶奶的路干什么!”
“谁是狐狸精,要是,那也是你家郡主。”
“我们郡主又没勾引有妇之夫!你家常小姐死了也活该,大快人心!”
诚言之,有时我甚至觉得,做为一个当事人,我的火气倒还没这俩丫头大,我有时放任她们俩吵,隔壁间却有人出来管理她们俩了,这人便是夏侯烈的乳母,奶娘将两个半大丫头硬生生拉到一边,“你们俩有完没完,吵到少夫人有你们俩好果子吃的!”
小巧却还不服气,“吵到就吵到了!”
这一句可激怒了杜鹃,话不多说,上手就拉扯小巧的头发,“你个虔婆生的贱骨头,你有胆子再说一句?”
小巧也不甘示弱,反手也拽住杜鹃的辫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
奶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行了行了你们俩。”奶娘算是看清了局面,扭头先对小巧说:“你吵哭了小少爷,你自己去哄。”又调头看杜鹃,“你吵到了少夫人自己挨训。”
“我可不管你们俩了……”奶娘也觉脑仁疼,扭头就走。
没人拉架,这俩人的气焰倒没那么嚣张了,各松了手,压低声音对骂,“我是看在小少爷的份儿上饶得你。”
“哎呦喂,别饶别饶,有本事咱们俩真打一架,你就和你们家小姐一样的花拳绣腿,你会个屁!”
这两人再小声,也还是在吵——实话实说,我个丈夫不疼的孕妇,竟可怜到连个抹泪的静功夫没有,一天到晚净听这些“热闹事”了。这件事上,我倒属实有些羡慕常小姐,老天爷给她安排了没本事的日子去过活,除罢养胎,可就是擦眼抹泪可怜自己了,哪里像我,还得上蹿下跳——
小巧与杜鹃只觉有一东西忽地飞来,正正从两人当中划过,定睛一瞧,原是檐下搁着的木凳,她们若是不躲,这木凳可就正砸脑袋上了。
“有完没完!”
小巧和杜鹃齐齐扭头看来,只见一人站在门口,这人除了我,还能有谁?还倒是杜鹃反应快,当下上前来搀扶我,于此我才算是得了点孕妇应有的关照了。我也再懒得多训这两人,只见时日不早,便主动请缨,去为某位小少爷“试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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