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苏染一见崔妈妈眼泪便止不住的滚落下来,梨花带雨,眉间轻蹙,似淡烟,若愁雾。
“表小姐别哭,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崔妈妈虽已在外面听了多时,眼见张妈妈招架不住想进来拉一拉偏架,让小事化无,奈何苏染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先哭,她倒一时间没了主意。
“崔妈妈,帮我求姨母将我放回庄子吧!”
崔妈妈心里一沉,面上不露,“好姑娘,快别说胡话,夫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庄子上?”
“可我在这里第一天,就给姨母惹事,姨母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有颜面再见姨母?”
“到底怎么回事?!”崔妈妈面上显了几分怒色,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连忙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崔妈妈上前一开口啐到:“呸!你个老泼皮,好心也被你办了坏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做起表小姐的主来了?!”
“是是是!奴婢乱出好心,惹了表小姐不快,是奴婢的不是!”张妈妈就坡下驴。
苏染在心中冷笑,好个一唱一和,这事想揭过去?没那么容易!
“崔妈妈,我虽一直养在庄子上,见识的少,但也明白。这当奴才的欺侮主子也不是一天就成了气候,今天是一碗粥,明天就是一匹布,后天可能就是规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周家这样的人家若是从里面坏起,一星半点儿都是动了根基,崔妈妈久在姨母身边,想必深知其中的利害。”
崔妈妈脸上的随和淡了几分:“那依表小姐看,这张妈妈应当如何处置?”
“崔妈妈帮着姨母管家,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纰漏,崔妈妈处置起来一定不偏不倚,众人信服。我第一天来此就闹的阖家不安,若再说处置,岂不是要教我羞愧而死了?”
苏染的睫毛盈盈的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真挚又明亮。崔妈妈也从没想到眼前柔柔弱弱,绵羊一般的小丫头说起来句句都藏着软刀子。
“张妈妈也适合在这院子里待了,来人,请张妈妈出去吧。”
张妈妈闻言一愣,随即忙不迭的磕起头来:“崔妈妈,崔妈妈,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来我也是尽心尽力……”
还没等张妈妈说完,就已经有两个婆子将她架到院外去了。随即崔妈妈又指挥着小厨房做了白粥,安慰了苏染几句就退下了。
苏染看着崔妈妈远去的身影,想着今日的事传到她那位慈眉善目的姨母耳中,不知她那位姨母又会作何感想?
夜里的凉风扫的窗前的绿竹沙沙作响,苏染抬头忘了一眼夜空,黑压压的,连颗零落的星子都没有。
“娘,你一生和顺,凡事都逆来顺受,最后潦倒窘迫,身染重病而死。若是我还在那个庄子上,一生如你一般,我也认命。可既然有人让我出来了,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就不能白活一次。娘,你放心,我不会一直这样看人眼色,寄人篱下的……”
苏染默默的想着,不自觉的摩挲起手腕上的玉镯,一滴清泪缓缓滴落,啪嗒一声溅在晶莹无暇的白玉镯上,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苏染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不动声色的将情绪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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