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子(下)

黎书陈：我……

我知道她是骄傲果敢的人，这应该是她为数不多的犹豫时刻。立时心里起了怀疑。

她的姐姐没有一点抓住丈夫逛堂子的妻子的愤怒，反而泪眼莹莹地抱住她姐夫:

黎慕陈：国立，你吓死我了……

程国立：我没事……

在和姐夫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我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位姐夫，是在七年前的广州，周主任的家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就是在江城大学教国文的程国立教授。

欧阳新厌：书陈……

我眼看着欧阳新厌又换了一副温柔面孔，和先前喝花酒时的迷离沉醉和先前早晨欺凌我的狰狞都不同，仿佛一位从不染指污流的君子。

书陈不自觉地朝后躲闪，可欧阳新厌想模仿她姐姐姐夫的亲昵，把手臂向她伸来。

我假装绊倒，扑向欧阳新厌。

他一计不成，下意识地踢我泄愤，却又想起书陈在侧，装作大度地站起来。

黎慕陈：欧阳先生!请你自重!

我看见她的姐姐像护雏一样挡在她的面前。

欧阳新厌：我自重?哼哼……

欧阳新厌：你父亲没有拒绝过要把书陈嫁给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新式的恋人一样?毕竟你家……

黎书陈：欧阳新厌!

毕竟什么，怕是书陈家中的秘辛，我不便打听。

只是没有拒绝等于答应这个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欧阳新厌：我今天是公务，来监察作风不正的郝二柱，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书陈，你也看见了，郝二柱自己说他要和月娘结婚，不是我来找姑娘喝花酒，你姐夫误会我了。

黎书陈：行，我知道了。

欧阳新厌：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别跟这个郝二柱再接触了，他不是好人。

黎慕陈：我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去?

欧阳新厌：你……要不是看在日后是一家人的份上，我……

我示意月娘卖我一个人情，结束这场闹剧。

吴月娘：二柱……你不是要跟我……?我们上楼还是不上楼?

郝民国上楼!

我假装三迷五道。

欧阳新厌一脸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书陈抬起眼帘看我，瞬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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