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回到:“在我及笄之年进入青楼时,其实妈妈是看中我的歌声的,但是我唱过一次被客人骂太过于悲情,并向我砸了个酒杯。”顺势举起右手手臂,往上拉了拉衣袖果然看见一个细小的伤口:“从那以后妈妈就不让我再唱了,并逼我卖身。无奈之下我就告诉妈妈我会弹琴。”
我认真听着她讲述她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吸引人之处,不过是被卖入青楼的大家小姐必经的心理斗争。不过她愿意和我说那么多,我还是很欣慰的。
“清歌就是那时候我作的,那一曲之后名声大噪,妈妈看我是个赚钱的好苗子,特意许我卖艺不卖身。谁知世间的客人就吃这一套,花钱听曲的人越来越多。”
“所以清歌并没有多么多的音律调换,但是还是难,可能就难在你的心境吧。”我看了一眼她随意舞动的手指都像是在弹琴。
她坐直了身子,外面点点斑驳的阳光洒到她脸上,她说:“其实我后来有给一个人唱过这首歌。”
我心里腹诽道:“他爷爷的,不会是王齐那个坏人吧。”
她看着我思考的样子说道:“不是王齐。”
被戳中心思,我尴尬地挠挠头。
其实她早就知道青儿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只是她不在乎了,舟房知道这件事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也不在乎外界怎么看待她的。替她不甘,替她惋惜,或是笑她愚蠢都罢了。
她说:“我只唱给过韩辞。”
那是她被送上进长安的马车上,韩子旌随行那一次。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马不知为何受惊了不受人的控制,疯狂乱串将车夫和里面的摇琴一同被甩了出去罢了。摇琴本就不会什么武功,那马车旁又是不少的竹林,就算没掉在地上摔死,摔在竹子上也得疼上半天。
子旌眼疾手快的一把上前抱住摇琴,结结实实的给摇琴做了个肉垫背部撞上竹子,虽然也是常年练武的人身子骨比较好。但是两人的重量还是让子旌吐了一口鲜血,疼了一阵。
随行的大夫立马上前为韩辞瞧了瞧,就是有点淤血吐干净罢了。
那时候的摇琴比现在还是要活泼一些,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曾经家族没落被卖进青楼也比现在惨多了,她还自嘲,已经很惨了,再惨一点也无所谓了。
本来是青儿给子旌熬药,结果青儿要去打水,只能摇琴来熬药,摇琴拿起蒲扇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扇着炉中的的火苗,细心之致。其实说起王齐骗摇琴,韩辞也就是子旌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为何摇琴不迁怒于她,大概还是记得韩子旌那一日的救命之恩吧,如果他没救她,伤口被雨水淋湿怕是也要溃烂而亡吧。
子旌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伤不知道留了多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小小的撞击他就疼的十分明显。
他极其艰难的准备走向帐外的摇琴处,边走便咳嗽。摇琴一听咳嗽瞧见他步履蹒跚的过来,立马扔下蒲扇往他那边走去,子旌脚一滑没站稳正好抱住了走过来的摇琴。摇琴咻的一下脸通红,但是想着病人又不好推开,只能将子旌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用自己的肩膀力量带着子旌过去坐着。
“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叫我就行了。”她慢慢的将子旌扶到一旁特意垫好的布料上。
子旌故意看了看药炉道:“我要是不来,你把药炉烧起来都有可能。”说罢,给药锅里加了一些水,摇琴太过于关注火势了,根本没看到锅里的水都烧干了,其实这也怪不得她。从小家境优良做不了伙夫,家道没落直接被卖进了青楼,一曲清歌名扬天下之后,更是吃香的喝辣的哪里有什么机会摸到这些。
所以熬药其实对于她来说是不会的。
摇琴尴尬的回到:“平日里我也没做过这些,对不起。”又接到:“谢谢你。”
“姑娘不需要给我道谢,保护姑娘的安危是子旌的职责所在。”子旌客套的回答,又看向一旁放着那首凤求凰的曲谱装作漫不经心一般的问了一句:“还是不能弹琴?”
摇琴叹口气道:“你不是知道吗,手筋断裂,虽说在慢慢恢复但是也是弹不了琴的。”
子旌惋惜道:“可惜了,不能听听名动天下的摇琴姑娘弹琴了。”
“等我养好了,给你弹一曲凤囚凰吧,谢你当初救命之恩。”摇琴说道。
谁知子旌听闻,迅速的从摇琴面前抓过一把空气视若珍宝一般的抓紧慢慢的放进怀里,孩子般的说道:“这是你的承诺,我收好放怀里了。”又接到:“怕你反悔,可得赶快收好了。”
摇琴被他孩童般的行为逗笑了,笑说:“子旌,别闹了。”
摇琴知道子旌是为了逗她开心,谁知下一秒那二皮脸继续道:“好了,上次的救命之恩还了,这一次的呢,还是给我欠着?”又大气道:“我这人心怀宽广,欠着就欠着吧,等日后有的是机会。”
谁知话还没说完,被摇琴打断她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子旌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可是摇琴没有回答,就唱了起来,夜间本就幽静,她的歌声在大队伍中显得和谐又安宁,她唱歌时不同于平时的模样。仿佛回到了未入青楼前的小姐模样,天真可爱带着些许的傲气。
子旌盯着在月光挥洒下更加柔软的脸庞,不由得看入神了,那时他在想‘如果,如果那日是我救了你该多好。’
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唱歌了,摇琴也不确定自己唱的是否还是当初那般好,只能小声询问到:“好听吗?”
一时间还没回过神的子旌,被摇琴连喊了几声,他回过神笑道:“姑娘唱的真好。”
可是摇琴没回答,她只是在想,她心中的那个人都未曾听过她唱歌,他现在是否已经佳人在怀早已忘记这个被他利用的心甘情愿的青妓。
摇琴讲完她的故事,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我觉得就这个情况来看,我觉得韩辞比那王齐好实在太多。只是女人嘛,一旦爱上人脑子就真的不太好使。
“韩夫人是因为韩将军救过你,而不去计较他骗你这件事。”我说出我的疑惑。
摇琴靠在床框上,轻声回答:“计较不计较又有何干系,青儿也是他送我的,可是我也从来没怪过青儿。或者是说计较又能有什么不同的呢?”
我摇摇头道:“若是我,骗我就是骗我,就算是善意的谎言,我还是不会原谅。”又继续道:“若是当初你也跟我一般想,可能事情便不会这样发展。”
若是摇琴像我这般想,在得知青王骗了她就应当果断拒绝这个交易,可她还是信了等回归舟房,那个男人会娶她。如果当初真的再果断一些,我觉得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难过。
片刻之后她问我:“阿言,你可曾有爱过一个人?”
我果断道:“没有。”
她转过头用她早已没了生机的眼睛望着我道:“等你爱上了就懂了。”
我咂舌,要是真的爱一个人这么让人失了本心,那我情愿孤独终老吧。
离开了摇琴的房间,我去找了天时和小春子,他们二人在一处酒楼等我。无非就是要想个让摇琴相信那孩子是王齐派人弄掉的,跟韩辞没有任何关系。
当我坐下将故事讲给他们二人听,小春子忍不住低声骂到:“这摇琴莫非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蛊?这韩辞和王齐天壤之别怎么她就看不清。”
我接过天时递过来的茶水同样抱怨道:“她居然说那是因为我没爱过人,所以不能理解她!我再喜欢谁我也不至于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啊。”
小春子立马坐直了,鄙视的看我一眼:“我看不一定。”
我知道他又是日常瞧不起我,也不跟他计较了。
“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我都能看懂,韩辞对她比青王对她可真诚许多,为什么她就觉得青王要好一些。”我停下筷子思考到。当然为什么有钱在外面吃都是因为那晚天时赚了不少的钱。
小春子讥笑道:“我给你说的我的那个青梅竹马可还记得?你看老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她还不是跟别人跑了,可见你们女人啊,脑子都不好使。”
我坏笑道:“哈哈哈哈,春哥,你给我说说你那青梅竹马呗,让我知道是哪家姑娘运气那么不好,有个长得比自己还娇俏的竹马。”
小春子气急败坏的夹了一筷子我不爱吃的菜到我碗里,天时也是看惯了我们这般吵闹,平时偶尔会帮着我调侃几句小春子,今天却一言不发。
“小天时,你干嘛呢?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天时停下筷子对我笑到:“我不过是想到一个可以让韩夫人相信我们话的办法罢了。”
其实也是那日我们商讨的办法之一,很简单就是找到当初帮王齐配药的那个大夫让他去摇琴面前说就会靠谱很多,只是那大夫之前宁死不屈,毕竟一方是青王一方只是我们这种普通人,也不知道那一夜之后是怎么想通了愿意帮我们了,我问天时,天时说道:“应当是良心发现了吧。”
当然定不是这个理由,但是我不管,只要他愿意帮忙作证就行了。
我将此事提前告诉给了青儿,也是为了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青儿知道此事气的直想冲向青王府把青王千刀万剐般生气,但是我告诉她要冷静,现在只是为了让你家夫人解开心结原谅韩辞。其一是为了让二人关系缓解,其二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再这么阴郁下去,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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